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我家相公太傲娇 作者:三更听雨 文案 身为花花公子的景逸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栽在一个小混混身上。 景逸:本公子万花丛中过,你,还不够格…… 杨泱:哼! …… 景逸:娘子,你刚刚看了他,他有比我好看么?[委屈] 杨泱:没有没有,哪有你好看呢,他又老又丑的! 景逸:可是你刚刚看了他,都没看我!!![继续委屈] 杨泱:我就看他了,你有意见?[强势] 景逸:没有(>﹏<)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逸,杨泱 ┃ 配角: ┃ 其它:天作之合甜文宠文欢喜冤家情有独钟 ================== ☆、娶妻   “哎,听说了吗,武王世子要娶妻了!”   “现在到处都在传呢!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要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我听说啊,是河阳王的郡主,还是皇帝亲自赐的婚!”   “唉,这位郡主也真是可怜啊!”   ……   “娘,我不要嫁给那个花花公子!”一位美丽的女子拉着河阳王妃的手,撒娇道。   “玉儿,这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娘也不想……”河阳王妃双目垂泪。   “娘,我之前在街上无意中看到一个人,长得与我有八分相似!”清玉郡主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那玉儿的意思……”   “我是绝不会嫁给景逸的!”清玉郡主的眼睛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不行,玉儿,这要是让你父王知道……”河阳王妃知道她想要干什么,连忙阻止道。   “娘,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父王不会知道的……”   河阳,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城镇,这里除了一些土着居民,还有一些官员,剩下的一部分是商人,还有一部分就是游手好闲的混混和混吃等死的乞丐了。但是好在这里的人都比较爱好和平,所以时常的小吵小闹不断,但是大乱子并不怎么出现。   河阳的最西边的那条街,是最有名的赌街,这一条街开设的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赌场,每时每刻都有人大笑有人大哭,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赌,靠的不就是一个运气么。这不,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又拖着一个大哭大闹的男人出来了。   赌坊的里面依旧很热闹,此时大家都拿着自己手里的筹码准备下注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也挤在一大群高大的男人中间,她拿着手里仅剩的最后的一个筹码,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庄家。   “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杨泱紧握着手里的筹码,迟迟不下注,怎么办,这是最后的钱了,如果输了就要饿肚子了。   “臭小子,你还下不下注,不下注滚远点。”那个庄家看着杨泱迟迟不下注,一脸嫌弃地骂道,“他娘的不就是赌一把么,没准就发财了么,这么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   此时杨泱穿的是一身破烂的男子衣服,头发束在脑后,看起来着实是一个小伙子。   她握了握拳,决定了,不就是赌一把么,不赌一把过几天还不是要饿肚子。   “你他妈才娘们呢,老子不是要算算天时地利么,我买大!”杨泱把手里的赌注放到大字上面。   “嘿,你个臭小子!”说着他又招呼大家,“看好了啊看好了,要开了!开!”   “哎,是大!哈哈哈,我赢了……”杨泱高兴地欢呼。   “怎么是大呀,又输了……”   “臭小子运气不错啊……”   “……”   杨泱抱着她赢了的钱袋,喜滋滋的,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哎,杨泱,你赢了这么多,不打算请哥几个喝喝酒逛逛街么?”几个人跟在杨泱后面,一脸谄媚。   这几个人是跟杨泱玩的比较好的混混,杨泱知道他们说的逛街自然不是单纯的逛街,而是逛花街。   她的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酒自然是要喝的,逛街就不必了,哥几个都知道我家的情况,就不要为难我了,走,请你们喝酒去!”   “杨泱,瞧你他妈那小气样!算了算了,喝酒就喝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戏即将开场……\\^O^/ 有喜欢的话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吧(?▽?) 欢迎大家前来评论和收藏哦~ ☆、惊嫁   在夜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说话声。   “李子,找到郡主说的那人了么?”   “找到了,就是一混混,真他妈走了狗屎运长得跟郡主一模一样。”   “是啊,以后荣华富贵就再也不愁了呀!好了,不说了,回去通知大家,明天就行动。”   ……   杨泱揉着发疼的脑袋,满嘴的酒气令她感觉很不舒服。她昨天穿着男装去了赌坊碰碰运气,结果大大的赚了一把,心情一好就请了几位赌坊里的好友喝酒,结果喝高了……   她从她那用两个凳子一块门板搭成的床上起来,掀开身上补的不能再补的硬被子,来到这个房间里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口水缸,还有一些洗漱用具,不过那实在是旧得连乞丐都看不上。   她弯下腰,一块黑色黑的纯粹的石头从她的衣领处垂出。这块石头是杨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据以前一个老道士说,这块石头,是她的福星,不能随意丢弃,她就一直带在身上。   杨泱毫不在意的洗漱完了,穿上一件勉强还看得下去的衣裳,掂量着手里昨天赚到的银子,大概有五两,这对杨泱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大财,她决定去给自己置办两件厚衣服。马上就要入冬了,冬天对于穷人来说是最难熬的,但是再难熬,也得让自己熬过去。   她走出门,把门虚掩着,就找店铺去了。不过就算她把门打开,也不会怕有人会进去偷东西,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秋风吹起,现在感觉起来已经有些微微的凉,杨泱走在街上,河阳的街市挺热闹的,阳光从东边的屋顶洒落下来,在西边人家的门口投下一大片阴影,天虽然还早,但是已经有不少的小贩在叫卖,大半的铺子也都开门了。   她走了一家铺子,伙计看她衣着寒酸,就没怎么搭理她,她毫不在意自顾自地看着,觉得不满意,要么就是价钱太贵,要么就是衣服太薄。   她又走进了好几家铺子,都觉得不怎么满意。她走在路上,满面愁云,忽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地方——九易堂。   九易堂是一个交易场所,人们把自己觉得多余的,或者没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然后在牌子上写上自己需要的东西,用以交换。也有一些人,专门收购富人家不要的旧衣服,旧鞋子等放在那里摆摊,就是低价卖给穷人,以赚取利润。但是说是低价,但对于一些穷人来说,还是买不起的,就像昨天之前的杨泱。   杨泱迈着大步朝着九易堂走去,去九易堂要经过一个偏僻的巷子,杨泱淡定的走进去,没有发现后面跟着几个人。   她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精美华丽的房间里,房间的主色调是大红色,就像是要办喜事。   她看完这个房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手脚被绑住了,嘴巴也被抹布塞住了,她感受了一下胸口,还好,那块黑石头还在。   遇到这种情况她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绑架,后面看到房间的布置和她身上的大红嫁衣又想,这应该是逼婚!   没等她想出这到底是绑架还是逼婚,就有一群人开门进来了,一个年纪大的,几个年纪小的,还都是清秀的女子。   那几个年纪小的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她扶到梳妆台前坐好,就规矩地站在一边。   那个年纪大的女人一边给她梳妆,一边念念叨叨:“郡主啊,不是奶娘说你,人家武王世子怎么也比那穷酸书生好啊,至少不会挨饿受冻不是,你要是跟着那书生,吃不饱,穿不暖,奶娘想着就心疼啊……”   “郡主你从小就锦衣玉食,被王爷王妃放在心上疼,没受过一点委屈,哪怕犯了错,也只是说说你,可你这次,是真的把王爷给气到了……”   “王爷王妃要你嫁过去也是为你好,你也该长大了懂事了,再说这件婚事也不是王爷王妃可以做主的,这可是皇上赐婚,一个不慎,我们全王府的人都要掉脑袋的,郡主不可任性啊……”   奶娘又流着眼泪说:“郡主啊,嫁过去了奶娘就不能时常见到郡主了,也不能知道郡主到底过得好不好,奶娘也不奢望郡主能时常想着奶娘,只要郡主每次回家记得来看看奶娘就好了……”   杨泱听了奶娘的话,大概明白了五六分,同时听到她对自己说的话里的关心,心里感觉暖暖的,让她有了母亲的感觉,也让她瞬间湿了眼眶,她想转过头去跟她说话,可是嘴巴被塞住了,她使劲朝她眨眼,示意她给她松绑,拿掉抹布,可是她用手在擦着被眼泪模糊了的双眼没有看到。   “好了,郡主,这可能就是奶娘最后一次给郡主梳妆了,以后郡主要学会爱护自己,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去……”   就在杨泱想要转身看看她时,一块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被丫鬟们扶了出去,塞进了花轿。   杨泱坐在花轿里,手因为被绑着已经毫无知觉,嘴被抹布塞得也僵了,好在花轿平稳,让她稍微舒服了点。   她躺在轿子里,手脚被绑住,嘴巴被塞住,没有人给她吃的喝的,她又想到了小时候在养父养母家犯了错就被关在黑屋子里,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关心,他们有时甚至会忘记还有一个人被关在黑屋子里,有一次她被关了三天,他们忘记了还有她在黑屋子里,没有水喝也没有饭吃,等到被发现时,已经晕过去了。杨泱心里一片悲凉,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日子……   花轿走了大概有两天,一直没有停过,杨泱甚至怀疑这些人也和她一样没吃没喝。终于到了地方,花轿一停,两个侍女就连忙过来扶她,在不经意之间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一人一边默契的抓着她的手,以防止她逃掉。   杨泱两天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已经快把她饿晕了,她机械的被安排跨火盆,拜堂,然后送入洞房。   她决定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子了,这次她要靠自己逃出去。   一到洞房,她的手又被绑起来了,显然郡主的夫家也已经知道了她逃婚的光荣事迹了。   她乖乖的让她绑,绑好后,又“呜呜呜呜呜”激动的摇头晃脑。   那侍女把她口中的抹布拿出来,她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我快要饿死了!!!”   那侍女面无表情的说:“郡主,洞房前不能吃东西,这是规矩。”   杨泱又激动了,“什么破规矩,饭都不让吃,我从前天早上就没吃过东西了,连水都没喝过,你们难道不知道不吃不喝会死人的么,饿死了我,谁来洞房……”   侍女:“……”   这个粗鲁的女人真的是郡主么?   不过为了有人来洞房,侍女还是很尽责的去问了河阳王府的陪嫁人员,然后给杨泱安排了食物和水。   等杨泱吃饱喝足之后,她们把东西撤了下去,又打算把杨泱绑起来。杨泱自然不肯,可是敌不过这么多人,最终还是被绑起来了。   她无奈了,也就不争扎了。她最后提了个要求:“可以不塞嘴么?”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侍女觉得其实塞不塞嘴都没什么关系的,就没给她塞。   一分钟后,她就开始后悔了。   “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呀?”   “芍药”   “芍药姐姐,你好漂亮啊,你用什么胭脂水粉啊?”   “……”   “芍药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要不要听???”   “什么?”   “其实我不是清玉郡主,我只是东街头的一个混混,我叫杨泱。”   “郡主,你不要再打主意逃走了,堂都拜了,你就死心吧!”   “我真的不是想逃跑啊。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真的真的不是郡主!”   “……”   “芍药姐姐,你看看我,哪里有郡主高贵的气质,郡主会像我一样粗俗么?”   “……”   “芍药姐姐,我只是一个被错认成郡主的可怜人,你……啊~芍药姐姐,你不是说不会塞我嘴的么,你说话不算话……呜呜呜呜呜”   芍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世界终于清净了……无视杨泱怨恨的眼神,芍药继续站在她旁边当木头人。   杨泱被无视之后,就没有再去想澄清自己不是郡主这件事,因为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就像刚才那样……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她需要更加小心谨慎,对于这样的大家族,死一个人是很平常的事!   杨泱刚刚吃饱,又大闹一场,立马变得有些困了,在床上坐着坐着就倒下去了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一起床,看见华丽的房间,和鱼贯而入的侍女们,突然就感觉这生活真美好。   她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洗漱完了,就打算出去走走。走了一会儿,就听见假山后面有两个侍女在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她走近,就听见一个人说:“听说昨天晚上世子宿在百花楼,连洞房的门都没进!”   “这位郡主真可怜,这么不受宠,以后谁都可以欺负她了。”   “谁敢欺负她呀,她可是有老王爷和皇上撑腰呢,听说今天早上世子一回来就被老王爷骂了一顿,后又被宣进了宫,估计也是要挨罚的!”   “真的呀?不过世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老王爷和皇上也拿他没办法,他受的罚还少么?”   “也是……”   ……   杨泱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打算走,走到一半,就听见了芍药喊自己:“世子妃,快点,皇上宣你入宫,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说着,拉起杨泱就走。 ☆、初见   杨泱在宫门口下车,看着眼前恢宏磅礴的宫殿,就连一个门都修的气势如虹,又想起了自己的小房子,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底下啊!   她低着头,按着芍药教给她的规矩,小步,低眉,跟着领头的小太监走进了殿里,一进门就听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你这个逆子,你还不思悔改,你平时不检点也就算了,怎么新婚之夜,你……你竟然夜宿花楼,我们武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做都做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杨泱拜过堂的夫君,景逸。   杨泱抬眼看去,只见身穿一身红色衣裳的少年飘然而立,容貌俊美,额间一朵精致的红色盛开梅花印记,被他如玉般无暇的皮肤衬托的更加妖艳,使他整个人有一股淡然潇洒却又邪魅不羁的气质简直就是个妖孽。   “我打你……我……我打死你……”说着他冲上去要打,被一群人拉住了:“王爷,冷静啊,世子知错了……”   “好了,这样像什么话!”混乱的场面被一句威严的话打断了。皇帝坐在龙椅上,正值中年,显得更加成熟威严。看到杨泱进来了,“清玉来了,不必多礼,起来吧!”   杨泱刚刚跪下去,又被扶起来了。   “清玉,这件事情确实是委屈你了,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谢皇上,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景逸,这件事情确实是你过分了,命你在家面壁思过三月,可有异议?”   “谢皇上!”   “清玉郡主,赏赐千两黄金,并令平阳王妃进武王府相慰。”   “谢皇上!”   ……   出了宫殿,杨泱大大的呼了一口气,转头看见景逸鄙夷的眼神,正想说话,他却大步向前走,不再理会杨泱。   杨泱心里憋了一口气,也大步向前走去。   宫门口有两辆马车,毫无疑问,杨泱和她的‘夫君’在同一辆车,武王在另一辆。   上了车,杨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对面的人看,面容俊逸,双手抱胸靠在车上,双目紧闭,一束光穿过帘子打在他的脸上,额间的红梅仿佛活了般红得妖艳,杨泱还可以看得到他的睫毛在他脸上的影子,当真是一个绝世美男子。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杨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撞进了他的眼睛里。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亮若星辰,却又漆黑如墨,如同一个黑洞,任何人看了都会被吸引进去,无法自拔,杨泱看得怔住了。   “你不想嫁过来,我还不想娶呢,不要以为我会为了你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他的薄唇轻起,一张一合很是性感。   杨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就算他娶了她,也还是会保持他花心的本色,她之前逃婚,那他就给她来个不进洞房!怎么听怎么幼稚!!!   “哦!你随意。”杨泱答了一句。管他呢,反正你又不是我的男人。   景逸目光扫了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   “放心吧,我喜欢的可是美丽的女子,就像我纳的那二十房小妾一般貌美的,你,对我来说,还不够格!”他悠悠的声音响起。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杨泱也是。她自认为长得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至少也算的上是清秀佳人,怎么就不够格了?   “对啊,你每天对镜自怜就够了!你那二十房小妾都比不上呢,我的确不够格。”杨泱反驳道。哼!说我丑,你自己是个都长得像个女人,不,是长得比女人还妖孽的人,我跟你比起来,确实是丑了。杨泱心里想着。   景逸也毫不在意,“谢谢夸奖,我的确是很喜欢我自己,但是我同样也喜欢美人。”   “……”   臭不要脸的色鬼!!!杨泱在心里咆哮。   “我有说错么?你看看你自己,要什么没什么,不要什么有什么!”他看着杨泱快要破裂的表情,接着说,“你的皮肤有艳红的白么?你的胸有桃夭的大么?你的身材有春花的好么?”说着他停下来打量了她一遍,她连忙双手交叉在胸前,他撇撇嘴,转头说,“很明显,确实没有。”   杨泱都快气疯了,该死的,她说了他错了么???他有必要这样说一大串来打击她么???   “你这个色鬼,臭不要脸,花心大萝卜!!!”杨泱冲他咆哮。   “你才知道么?全晋阳的人都知道了。”他毫不在意地说。   的确,在晋阳,甚至在全熙国,他的花心好色都是出了名的。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武王无奈,只是说了句:“只求他不犯法就行了!”   每一个大官都不想把女儿嫁给他,有一半的女子对他避若虎狼,还有一半则是屈服于他的外貌之下……   杨泱不想再与他讨论这个问题,转过头去不说话。   又想到了什么,杨泱转头对景逸说:“那个,刚刚皇上赏赐的一千两黄金是属于我的私房钱吧,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是吧?”   看着杨泱亮晶晶的眼睛,景逸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的确实你的。”杨泱的眼睛开始发光。“但是”,景逸话风一转,“它也是属于武王府的,你可以随意取用,但在武王府账本上要记录每一文钱的去向。”   看着杨泱眼睛里的光慢慢熄灭的杨泱,景逸心情颇好。   “为什么啊?它明明是皇上赏赐给我的!!!”   “连你都是武王府的,你说,你的钱难道还不是么?”   “……”   杨泱回到武王府,就被告知老王爷要世子和世子妃回来后去清风院。   清风院是老王爷的住处,杨泱的院子是逸风院,清风院离逸风院最近,但是由于杨泱刚刚嫁进来,她还没有去过。   杨泱看着自己身上繁琐的服饰,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就想先去换掉这身行头再过去。   “喂,我想先换身衣服再过去,你可以等我一下么?”   “想换就去换吧,等就不必了,还有,我不叫‘喂’,你以后就直接叫我名字吧!”说完他就很潇洒的走了,虽然杨泱很不想承认他很潇洒。   杨泱回到房间,让芍药给她换了一件平常的衣服,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平常还是针对郡主这个级别的,对杨泱来说,还是该死的华丽啊,可是没有更不华丽的了。杨泱不由得感叹,真是奢侈啊!   当杨泱走进清风院的时候,就看到戏剧性的一幕,一个硬朗的老头拿着一把扫把追着一个少年跑,边跑还边喊:“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少年也很无赖:“就不,站住给你打呀,我又不是傻子,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杨泱:“……”   这一老一小怎么幼稚得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   杨泱很愉快的站在一边欣赏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很快,老头就看见了她。   他把扫把一丢,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的跑过来,对杨泱说:“孙媳妇,你来了,来来来,进屋坐。”   然后又对外面吼了一声:“你个臭小子,还不赶紧给我滚进来!”   说完,就自顾自的在屋里坐下来了,杨泱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头从门的一侧鬼鬼祟祟伸进来很快又出去了。然后就看见景逸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   走到一半,就有四五个杯子从杨泱眼前飞过向景逸飞去,景逸一个闪躲手一伸就把几个杯子都接住了。   他笑眯眯的走过来,把杯子放在桌上,说:“爷爷,你这招用了这么多次了,我还会再上当么?”   说着他就打算风度翩翩地坐下,“扑通”他很意外的就坐到地上去了,那个凳子被老头用内力移动了半米。   杨泱看见了他的满脸黑线。   老头捂着肚子笑得在锤桌子。   杨泱:“……”   这两人真的是亲祖孙么!!!   不过看到景逸这狼狈的样子,杨泱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臭小子,姜还是老的辣,跟你爷爷我斗,你还嫩着呢,哈哈哈哈……”   景逸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杨泱,   很苦恼地说:“老头,我好像又被你算计到了,我认输好吧。”   “好好好,哈哈哈,你终于肯认输了!还有,我是你爷爷,你叫我什么呢,没礼貌!!!”   他拍拍屁股,很是自然地站了起来,笑咪咪地说:“爷爷,您这打也打了,罚也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老头立刻止住了笑,捂着嘴咳了咳,说:“好吧,你先回去吧,我和孙媳妇说几句话。”   他很愉快地就出去了,出去之后老头才反应过来被他欺骗了,对着外面咆哮了一句:“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杨泱被他的大嗓门震的眯了眯眼,不得不说,这么老了还这么中气十足,老爷子身体的群很好!   杨泱算是看明白了,明看着是景逸中了老头的陷阱,一身狼狈,其实是景逸看出了老头的陷阱,将计就计,先服个软,才能早点走,这小子计谋不错啊,不过跟着诡计多端的老头生活了这么多年,没点本事也说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杨泱在马车里骑着景逸的腰说:“小天使们看完就走,我很生气,我要跟你决斗!” 景逸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淡淡的说:“你这样是留不住小天使的心的,小天使们一定走得更快!” 杨泱:“那怎么办啊?” 景逸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要不要我教你啊?一定会留住小天使的!” 杨泱天真的点点头。 景逸一个翻身就把杨泱压在身下……(此处省略一万字) 作者默默捂着眼睛爬走…… ☆、缘分   景逸走后,老头看着杨泱,神色忽然就正经起来,杨泱连忙正襟危坐。   老头看着她说:“你可知我年轻时,是做什么的?”   杨泱看着他,心中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思索了一会,说:“我曾听闻老王爷您年少时以一骑立于疆场,横扫千军,纵横千里,助先帝打下了这万里江山,想必您年少时必是一位将军。”   “哈哈哈,这些都是外人的传言,我年少时的确上过疆场,但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神?”他微微叹了口气,说:“我能得到武王这个世袭的爵位,完全是因为我当时不顾性命,救过先帝。”他说着,看了杨泱一眼,见她面色不变,点点头,继续说,“我幼时,曾拜一位山间术士为师,他教我五行八卦,算命辨祸之术,当时天下局势险峻,师父命我就此下山,寻一位明主,助他一统天下,便可安然一生。所以说我只是一位算命先生。”   “老王爷,您为何与我说这些?”杨泱疑惑的问。   “哈哈哈,跟你说我是一位算命先生,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清玉郡主,而且我算出你是能够化解我孙儿命中大劫的有缘人。”   杨泱心中一震,大惊,随后又冷静了下来,她不是清玉不能怪她,她是被绑架来的。   “我的确不是清玉,我是被绑架来的,所以你们应该尽快把我放出去!”   “姑娘,不要着急,这就是缘分,既然姑娘与我武王府有缘,不如在此多留些日子,我们必定热情相待,总比你身无一文的回去好吧!”   杨泱想了想,的确是,出去了家里什么都没有,刚刚赚的钱也没了,呆在这里吃好的穿好的,还有人伺候,但是……被人发现她不是郡主不会被砍头吧!!!很明显老头并不会帮她解释。   “你不必担心,若是出了问题,我拼了命也会保你周全。”老头坚定的说,“况且,你的命途虽然坎坷,却是有神物相佑,保你一生平安!”   “……好吧!”   “哈哈哈,好了,你答应了就好,现在,叫一声‘爷爷’来听听。”   杨泱:“……”   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好想反悔啊。。。   杨泱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老头眼神一震,像看见宝贝一样双眼发光的盯着她的脖子看,杨泱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随她一起出生的黑石头。   “你这块石头是哪里来的?”老头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立刻问道。   杨泱看他的样子不像有恶意,顶多算是羡慕嫉妒外加小小的觊觎,便说:“这是我出生时刁在我嘴里的,只是一块石头,不是什么宝贝吧?”   “出生时便带着,出生时,出生时……”老头魔怔似的念着这句话,话里不难听出含有的失望和震惊。   “老王爷,老王爷……”杨泱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咳咳,那个,不是说了叫爷爷吗?快叫,现在再叫一声。”   杨泱:“……”   看他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像她不叫他就不会罢休。   “爷爷。”杨泱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   “哈哈哈,好!好!好!”他大笑着,过了一会儿,又严肃地说:“这块石头你一定要好好带在身上,万万不可离身!”   杨泱点点头,已经有好多人这样子跟她说过了,虽然他们不说原因,但是听他们的又没有什么损失。   “还有,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否则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还有,你等一下。”说着,老头跑进他的屋子里,杨泱听到了一阵翻东西的声音,还夹杂着老头微微的抱怨“该死,放哪里去了?”   杨泱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老头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绳子,他说:“这是黑蚕丝做的绳子,比钻石还更加坚韧,用它把墨石串起来戴在脖子上,保证除非你的头掉了,否则它永远都在你的身上!”   杨泱:“……”   他需要这样诅咒她么?不过这个烂绳子真的有这么好?看起来黑漆漆的,好丑……   老头看见了杨泱眼中满满的嫌弃,心里很不服气。   “你知道这黑蚕丝有多金贵么?”   杨泱很诚恳地摇摇头。   “……”老头一股气憋在心里吞不下吐不出。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不知道……   “这黑蚕丝在这世上只有两根,一根在剑圣萧擎手里,还有一根就是你手里那跟”,看着杨泱渐渐变得惊奇的眼神,老头很得意,“你知道黑金蚕有多难养么?几万只黑金蚕能够活到成年的只有一两只,而成年之后能够吐出黑丝的就更少了,可以说是万中无一,这根黑蚕丝还是当年金蚕娘子求我为她算一卦姻缘而送给我的!”   “这么贵重?”   “当然,老头我送出的东西还有差的?”老头很得意。   杨泱决定接受他的绳子,这么贵重,不要白不要,到时候还可以买了换钱花,哦哈哈~   杨泱刚戴好,外面就有仆人走进来说:“河阳王妃来了。”   “你去吧!”老头挥挥手,让杨泱出去。   杨泱淡定的用龟速走在去大厅的路上,实际上她的内心是崩溃的,河阳王妃啊,清玉郡主的亲身母亲,这下肯定会露馅的!   终于,她用龟速也挪到了大厅,只见大厅里左侧坐着一位美丽的妇人,应该就是河阳王妃了,武王与武王妃坐在右侧,景逸站在中间,到有点像是在认错的感觉。   杨泱走进去,向他们依次行礼。到那位美丽的夫人面前时,她眼里含泪地把杨泱扶起来,对对面的武王夫妇说:“武王与武王妃见谅,妾身只是想到以后对清儿见一面都很难了,想与清儿单独说说话。”   武王夫妇点点头,杨泱看了一眼景逸,只见他不羁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杨泱将河阳王妃带进了她的房间,侍女们连忙出去,并且把门关上。   门一关上,河阳王妃立马没了她那可怜含泪的表情,而且反客为主,强势地坐在那里。   杨泱一看她的样子,不由得惊叹她变脸的速度,却也明白,河阳王妃这是知道她并非她的女儿。   河阳王妃静静地打量着杨泱,杨泱也静静地打量着她,两人相对无言。   “你应该知道我单独叫你出来的目地了。”河阳王妃淡淡的说道。那淡漠的语气,就像是在俯视一只蝼蚁。   没等杨泱说话,她又接着说:“你只不过是个街头混混,让你代替郡主嫁过来对你来说,是多么大的恩赐,还希望你能懂得感恩,好好做你的郡主,不要露馅,否则,吃亏的可是你!”   杨泱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她认命般地双手松开,看着河阳王妃,眯着眼睛,无所谓地说:“我完全可以不听你的话,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混混,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   河阳王妃猛地站起来:“你想怎样?”而后又冷静下来:“你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王府,不会有人信你的……”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武王世子妃啊,你说若是我讨得了武王夫妇与老武王的欢心,他们是信我还是信你呢?”杨泱开心地说。   “你想要什么?”河阳王妃彻底冷静下来,她愿意跟自己说这么多,肯定是有想要的东西,不然她完全可以表面上答应,暗地里行动,不过也有可能她只是心虚,根本不敢做什么,但是河阳王府几百口人,她赌不起。   “我要,钱!”杨泱笑眯眯的说。小样,就等你这句话了。她从小的经历告诉她,只有有钱才是最可靠的,其他的东西都是浮云。想让我乖乖为你做事,还是要命的事,我就要你付出代价……   “那好,现在我身上有一千两银票。”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杨泱。杨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你嫌少?别忘了如果你还是混混,一千两,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说着,河阳王妃像丢垃圾一样地把那一千两丢在桌子上。   “一个河阳王府只值一千两?你当我是傻的么?”杨泱走到桌边,拿起那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入自己怀里,“人生自古谁无死,有轻如鸿毛,也有重若泰山,你说如果我覆灭一个王府,那我会不会名垂千古呢?别忘了皇上对你们河阳王府可是日益不满了呢!”杨泱之前可是特地去打听了河阳王的地位呢!   “那你要多少?”河阳王妃气的发抖,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杨泱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河阳王妃大惊。   “不不不,是一万两黄金!”杨泱淡定的说。   “一万两黄金?”河阳王妃快要气的晕过去了,本来她是想给这个混混一个下马威,让她乖乖听话,谁知道竟被她拿捏,还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黄金。   而后,河阳王妃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慢慢的冷静下来,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她说:“好,但是我现在没带这么多钱。”   “没关系,你可以打欠条,我收你这一千两权当是定金了!”   河阳王妃很平静的大了个欠条给她,杨泱觉得有点奇怪,刚刚还歇斯底里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平静?不过想到自己拥有了一万两黄金,她很快就把这个怀疑丢到脑后去了。 ☆、回门   老头这几天扎根在一间老旧的书房,里面堆满了书籍竹简,那些书籍纸页都已经泛黄,竹简也有些断裂。但是老头依旧两眼发光的在一本一本翻看地找着什么,嘴里还喃喃着:“在哪里?记得之前看到过关于黑曜石的记载啊……”   河阳王府   河阳王妃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河阳王到现在还不知道郡主出逃的事,明天就是世子妃归宁的日子了,这个决定必须尽快做出。最后,她紧紧握住双拳,决定了,就这样吧……   她把她的心腹暗卫蒙夜招进房间,对他悄悄说了一句:“去告诉景二叔,说我同意与他合作!”   景逸躺在百花楼的摇椅上,身穿一身骚包的红衣,边上有五六个美丽的女子伺候着,有的捏肩,有的捶腿,也有的给他喂着葡萄。   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也在享受和他一样的待遇,有的甚至更加奔放下流,他们在一旁打笑着。   “逸世子,听说你成亲了,你还敢来这百花楼,不怕伤了佳人的心啊!”钟尚书的儿子钟独在一旁调侃,那只猥琐的手还在他怀里的女子胸口摸了一把。   景逸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连带着额间的梅花也显得微微暗沉,不过很快被他掩盖,他眼睛飘过旁边一个隐秘的窗口,换上一副花心纨绔的笑脸,大声地说:“她算什么,洞房花烛我夜宿这里,她敢放一个屁么?”   “逸世子好魄力,男人就要有这种霸气……”   “是啊,逸世子堪称我们纨绔的典范呐……”   “逸世子,好魄力……”   很快,那伙人纷纷应和起来。景逸眼中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不过那伙公子哥沉浸在温柔乡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像是在赌气似的大笑了几声:“说得好,今天我请客,你们尽情的玩!”   “好哦~”   “……”   夜幕降临,百花楼里迎来了更多的客人,热闹非凡,而在百花楼的一个极品客房里,景逸一个人落寞的站在窗前,遥看天际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快要入冬了,下面那颗枫树一树红艳似火,像是要将这个世界燃烧,偶尔有几片残叶掉落,就像是被燃烧之后遗留的灰烬。   一个黑影矫健无声地进入了这个房间,单膝跪地:“主人,跟踪的人已经消失!”   景逸没有说话,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过了一会儿,景逸开口说道:“无影,我突然不知道我隐忍的意义了!”   无影大惊,他是看着景逸如何做到今天这个成就的,从一无所有还要面对追杀,他默默隐忍,慢慢地建立起漠雁门,再在各地开设像百花楼一样的明处暗处的据点,到了今天,他终于有了自己的一股不小的势力了,这中间所付出的血汗是不可想象的,可是今天他怎么会说出这番话?   “呵呵,可是我不能放弃,我不甘心……”   “主人?”无影担忧的叫道。他背负得太多了,对于一个少年来说,确实有些残酷,但是现实不容许他退缩。   “你下去吧”   “主人?”   “放心吧,我不会放弃的!”   “是!”   “……”   一大早,杨泱就被芍药拖起来——梳妆打扮。因为今天是她归宁的日子,用芍药的话来说就是,世子与世子妃同乘一轿,一去一回,世子妃可以顺道与世子培养感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芍药在这几天已经被杨泱的平易近人收服了,坚决认为世子妃不是外面谣传的那么不堪,已经开始为她着想了。   她在半梦半醒中被芍药拾掇好了,然后又被拉去和景逸一起景逸吃早餐。   当她到达大厅时,景逸已经开始吃着了,杨泱看着景逸优雅的吃着早餐,心里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嫉妒,好看的人干什么都好看!   杨泱也毫不客气的坐下吃了起来,她先端起一碗汤,‘呲溜呲溜’的大口喝了下去,景逸停下吃饭,放下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杨泱视而不见,她饿死了,此时吃饭最重要。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景逸就坐在对面好笑地看着她,不一会儿,桌上就连菜渣子都没有了,景逸看着干净的餐桌以及一脸满足的杨泱,不由得咋舌,眼里却闪过一丝怀疑的目光。   “你是饿死鬼投胎么?”景逸忍不住出口嘲讽。   “……”关你什么事!!!杨泱特别想说。不过还是忍住了,把他惹毛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没办法啊,你家饭菜太好吃了,呵呵呵”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一大杯水喝了起来。   她最后一口水还没吞下,就看见景逸脸憋笑憋的通红,忍着笑说:“其实这是漱口水……”   “噗~”景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喷了一脸的‘漱口水’外加杨泱的口水。   杨泱看着对面人脸越来越黑,并且全身不断往外散发着冷气,她不争气的抖了抖,连忙拿起桌上一块看起来很干净的白布给他擦脸。   景逸正处在发怒的边缘,就看见一块抹布朝自己飞来,那块抹布把自己的脸都擦了一遍,他还听见那拿着抹布的女人说:“真不好意思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呢,我是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景逸的心里在咆哮。景逸一把把自己脸上的抹布拿下来,把它丢得远远的,一张俊逸的脸此刻可以与墨碳比肩,他怒气冲冲地说:“刘清玉,这是抹布!!!你竟然拿抹布给我擦脸!!!”   杨泱又抖了抖,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很惨……她心虚的笑了笑,说:“啊~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把芍药叫进来哈……”杨泱拔腿就跑。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还敢跑?”说着他就要去追,被跑进来的芍药和秋司拉住了。   秋司是景逸的贴身侍女,在景逸与杨泱吃饭时她们就在外面听着里面的情况,一见情况不好,就赶紧进来。   秋司拉着景逸说:“世子,还是先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等会儿还要陪世子妃归宁呢!”   景逸想了一下,觉得来日方长,可是心里却气不过,他大吼了一句:“刘清玉,我跟你没完!!!”惊起了武王府的一伙麻雀。杨泱跑到半路,听见这声‘惨叫’身子又抖了抖。   武王府的下人们都一阵唏嘘,有多久没见过世子发火了,大概自他七岁之后就连气都没见他生过,都是一脸微笑对人的,他们猜测,以后世子妃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了,他们决定,以后离世子妃有多远就走多远,以免被世子的怒火波及。   景逸回到房间,换好衣裳,把脸洗了数十次,都快要洗掉一层皮了,秋司看着都糟心。   洗完之后,景逸挥手让秋司下去,把隐在暗中的暗卫叫出来,说:“告诉无影,去给我查一查世子妃,越详细越好,记住,是现在的世子妃,而不是清玉郡主。”   终于到了出发的时辰了,杨泱磨磨蹭蹭的被芍药拉着出门,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看见前面走来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大叔,他身穿褐色锦袍,头发束冠,鼻子下面有两撇小胡子,总体来说看起来算是英俊,但是那一双微笑中带着阴冷的眼睛,却使他让人感觉疏离。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年,与景逸一般年纪,长得与景逸有三分相似,只是一直低着头走路,让他看起来没有什么活力。   他渐渐走近,芍药在杨泱的耳朵边小声的说:“这是武王的弟弟,世子的二叔,名字叫做景渊,他后面的是他的嫡子,景思公子。”   出于礼貌,杨泱停在路边,对着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二叔!”   他在她对面停了下来,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芍药跟她说的话,他扫了后面的芍药一眼,芍药连忙低下头。后面的少年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就撞了上去,弄得两个人都有些踉跄。瞬间就把这个诡异的气氛给打破了。   “呵呵~”杨泱被这个少年逗乐了。少年抬头,看见眼前女子笑魇如花,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光,双目盈盈,流离婉转,一双性感的薄唇勾起,撩人心弦。他的心不可抑制的多跳了几下,整个人都怔住了。   “咳咳”景渊轻轻咳了几下,把发怔的景思惊醒了,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脸红着把头低下去。   景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杨泱说:“想必你就是逸儿新娶的世子妃了吧,真人比传闻中的还要漂亮!”   听到这话,景思微微地僵了一下,而后又恢复正常。   “您过奖了,景思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呢!”   “哈哈哈,郡主还真会说话啊!”   “二叔,我与世子归宁,就先走一步了。”   “好,赶路要紧。”他说着,便侧身让开一条道路,杨泱与芍药一前一后走了过去。景渊站在那里紧紧凝视着她的背影,眼里有算计,有惋惜,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但是在一瞬间都被他掩盖起来。   他旁边的景思依旧低着头站在那里,眼里闪着失望和伤心的光。   景渊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哼”了一声,拂袖离去,景思过了两秒反应过来,连忙快步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景思,我想虐他,肿么办~ ☆、出发   杨泱随着芍药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大门口停着一大队人马,武王夫妇也在其中,一大马车排成一排,其中最前面的一辆最精致的马车就是杨泱的,杨泱不由得又感叹了一次这奢侈的生活……   景逸已经在马上了,他换了一件红色束袖骑装,整个人迎着朝阳而立,英姿飒爽,器宇轩昂。他额间的梅花印记也被金色的阳光染成了金色,让他看起来仿佛天神降临。   杨泱有一瞬间的晕眩,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很熟悉,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可是她的感觉一下子就被打断了,景逸转过头来,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仿佛要把杨泱吃了,杨泱在心里抖了抖,但是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回瞪了回去。   景逸看起来快要发作了,但是碍于武王夫妇在场,他只是嘲讽了一句:“要这么多人等你一个,架子还真大呀!!!”   杨泱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头对武王夫妇微笑着说:“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二叔,就耽搁了一会儿。”   武王夫妇笑着说:“没事,别听那小子瞎说,快上马车吧……”   杨泱朝景逸递过去一个得意的表情,可是景逸没看到,他微低着头,眉头紧皱,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   杨泱不管他,自顾自的进入了马车。   杨泱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芍药和秋司在另一辆马车里。等杨泱坐好,马车就开始启程了,杨泱掀开帘子,看到武王夫妇还站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迹象,杨泱朝他们挥了挥手……   从晋阳到河阳,坐马车中间有三天的路程,其中还要经过五六个城镇,杨泱郁闷地捧着一张地图,看着上面的标注。他们走了半天,只走过了两个小镇,在第二个小镇上吃了午餐,又继续赶路,今天晚上计划是在天黑前赶上下一个城镇住宿。争取在第三天一早到达河阳。   一天的颠簸,把杨泱慌的头昏脑胀的,她之前从来没有坐过马车,开始的时候觉得新奇,挺好玩的,不用走路啊,还可以看到路边的风景。可是当她一天都坐在马车里,没有任何的娱乐,路边的风景怎么看都是相似的,想找人说话又没有人,想睡觉又被晃醒,她觉得她快疯了……   终于到了下一个住宿的城镇,杨泱一股溜跳下马车,双脚接触到了结实的地面她的心才算安定下来了。   一阵风吹过,杨泱紧了紧芍药给她披上的披风,秋天快要过去了,天气也变凉了。不过这并没有打消杨泱对新事物的好奇和热情,她拉着芍药就想去把这个城镇逛一遍,还没踏出去一步,景逸就抓住了她的后衣领把她拉了回来。   “这个地方你不熟,不要乱跑!”景逸严肃地叮嘱她。   看着景逸还这么和气的跟自己说话,杨泱提着的心放了放,而后又对景逸撒娇无赖的说:“我都坐了一天马车了,晕死了,让我出去走走吧,大不了多让几个人跟着我嘛,好不好,好不好,就这样哈,我走了~”   景逸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拉着芍药跑出去了,景逸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对旁边的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跟着她,别让她走丢了。”   “是!”那几个人答应一声,跟着杨泱出去了。   景逸与剩下的人进入了之前订好了的客栈,等他们都安顿好了,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杨泱新奇地看着这个城镇,他们的人文风俗与河阳不同,与晋阳也有些差别。   河阳处于水乡,多水多河多湖,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故河阳人多温和婉约,因为河阳多水多树,风景独好,故河阳处处都透露着诗情画意般的美好,女子多愁善感,低眉浅笑,男子吟诗作对,温文儒雅。   而晋阳偏于北方,北方多山,到处可见高大粗壮的杨柳,故北方给人的感觉是雄浑厚重,北方百姓无论男女都是豪情奔放,热情洋溢。   而这座城镇则是两者的结合,街上既有文人雅士吟诗作对,也有豪情女子大声表白,有江南特有的细腻刺绣,也有北方特有的人参鹿茸。   杨泱津津有味地一路看过去,什么灯笼铺,风筝铺子,小吃铺子……   杨泱把一条街逛完之后,又拉着芍药去了另一条街,这丫头肯定没怎么出过门,一路上跟着杨泱眼睛完全看不过来。   走到这条街的拐角处,杨泱就看见了一栋精致的高楼,一块牌子上写着春花楼,上面站满了女子,她们不断的用身姿做出各种撩人的动作,展现她们最妩媚的一面,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杨泱在之前还是混混的时候,有时候赌钱赢大了,也会请朋友逛花楼,不过是那种很廉价的,女子容貌一般,完全没有这里的这么精致美丽。   杨泱突然想起现在她是有钱人了,就想进去看看。   杨泱拉着芍药就想进去,芍药死活不肯,说什么那不是正经女子该去的地方,你要去我就死给你看之类的。   “什么正经女子不正经女子的,人家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生活,虽然这个职业让人唾弃,可是她们依然坚持,这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走投无路么,若是能够有更好的机会,谁也不会去做一个令人唾弃的职业,我倒是挺佩服她们的,她们都是坚强的女子!”   “可是……”芍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可是那也不该是女子该去的地方呀!”   “凭什么他们男子能去我们女子就不能去呀,想到年……额,我们去换一身男装他们就认不出来了,我们就可以溜进去了,哈哈哈,这个主意好,我觉得我是个天才~”   芍药无奈地看着她:“你要去就去吧,反正我不去!”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呀?”   “哇……”芍药突然就蹲下哭了起来,“郡主,你是不是因为之前洞房的时候我绑了你,你就要把我卖去青楼?呜呜呜~可我那是听从管家吩咐做的,她们说你会逃婚,一定要绑紧了看牢了,要不然我们就没有好下场,不关我的事啊,呜呜呜~”   杨泱被她闹腾的放弃了,看着她眼泪鼻涕满脸都是,觉得她可怜兮兮的,她把她拉起来,无奈的说:“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要把你买掉了?”   芍药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她受不了了,“我只是好奇进去看看,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卖掉什么的!”   转身就想走,忽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容地从从春花楼门口走了进去,芍药看见,惊呼:“那不是世子么?”   杨泱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句:狗改不了□□!!!拉着芍药就走了。   景逸走进了春花楼,就看见老鸨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粉刷刷地往下掉,一双眼睛就像饿狼看见了小白兔闪闪发光。她扑了过去,说:“哎呀,公子第一次来么,看着面生呀,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什么类型的都有……”   景逸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手,风流地笑着对她说:“梦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她却在此处,给我安排吧!”说完,哗啦,打开了手中的折扇。   那老鸨听到看到之后,笑容就变得越来越勉强,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惊骇,她恭敬地把景逸带上楼,对跟在她身后的侍女说:“这位公子要求可高着呢,去把阑珊姑娘请来我们的贵宾房。”   侍女恭恭敬敬地答了一声:“是!”   老鸨回头看景逸,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对景逸说:“公子请稍等,阑珊姑娘马上就来!”   景逸点点头,转身进屋,身后的侍从跟了进去,把门关上了。   老鸨站在门外,拍了拍乱跳的小心脏,世人只知道春花楼的老板是她,其实在春花楼里最大的其实是那个叫阑珊的姑娘,阑珊有着绝色的容貌,出色的手段,还有绝世的武功,她不明白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子,怎么会沦落到青楼,不过这也不是她们这些小啰啰能够问的,她们自从进了春花楼,就被叮嘱,若是看见谁既念了那首诗,又有同景玉折扇,那他就是贵宾,要立即通知阑珊。   楼下又有客人进来了,她便下楼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天色越晚,人好像就越多,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杨泱也逛街逛的累了,就打算回去,她们绕小道走,离开了人潮,这个夜晚到显得有些安静的美好,你可以听到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鸣叫,可以听见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也可以听见远处巷子里老狗吠叫,妇人呼唤孩子回家的声音……   她突然间就有点想念以前和养父养母在一起的时候了,虽然他们对自己并不好,但至少吃饭时至少有人会偶尔给你多留一双碗筷,睡觉时也有一个属于你的被窝……   忽然,一阵呜咽的箫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晚更显得悲戚,这笛声似乎触动了杨泱的心弦,像是把杨泱藏在心里的苦全部都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她只知道在这寂静的夜间,有一人,同样的孤单,她在小道上飞奔,不理会身后芍药的呼喊,径直朝那声音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首诗,真的很俗,我知道……(捂脸逃走) ☆、刺杀   景逸静静地坐在窗前,遥望远方的一轮清月,朦胧枝丫上依稀停留着几只鸦雀,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中,他的头发仿佛被月光浸染成了银色,额间一抹鲜红似血,让人感觉一股无言的悲寂。   站在他旁边的阑珊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突然间对他有了一丝心疼,孤寂的少年,什么才能使你眉间的忧愁化去,什么才能使你眼中的坚冰融化……   一个黑影突然之间的闯入,打破了这一室冰冷。   “主人,客栈被烧!”   他在一瞬间站了起来,双拳紧握,心中暗道:终于来了!他转头问:“我们的人怎么样了?”   “因为事发突然,我们的人死伤过半,秋司姑娘没事,郡主与芍药姑娘还没回来!”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挥了挥手,那人立刻以矫健的身手消失了。   他转头对阑珊说:“你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我回去了。”   阑珊低头,轻声说:“是!”   景逸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伤员已经被处理好了,死者也被埋葬了,他点点头,围着客栈转了一圈,去查看起火的原因。   这个客栈依水而建,客栈与湖相隔一人行的小道,景逸悠闲地走在小道上,仿佛他是来观景的,而不是来查探的,只见在小道中间有几个明显的湿脚印,空气中还有浓郁的烧焦味夹杂着酒味,景逸驻足,转头看向水里,水里倒映出他俊美的容颜。他蹲下身,把头伸向水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水面泛起淡淡的涟漪……   杨泱一直追着笛声跑,弯弯绕绕,她感觉自己已经跑了很久了,因为她听他已经吹了有十几遍了,可是怎么跑都感觉笛声就在自己不远处,身后芍药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追丢了。   一曲终了,笛声停了片刻,又继续响了起来,他一直在吹同一首曲子,这次吹得比上次更加孤寂与悲伤,催人泪下。   杨泱停了下来,她此刻所处的是一大片竹林,林间弯弯曲曲到处都是路,她抬头看去,在竹林上面,一位白衣男子脚尖轻轻踩着竹子顶端,双手持笛,衣摆随风而舞,独有一股飘然之意。   杨泱呆呆地看着他,他站在高处,俯视世界,他与她一样,也是一个孤寂的人呢!   一曲又完,他从竹端轻轻一跃,落到地上,转身就走,仿佛没有看到杨泱,又或者看到了,不屑于去理会,杨泱连忙跟上。   他走得不快不慢,可是杨泱跟着还是很吃力,他走过一个转角,杨泱追过去之后,发现人不见了,杨泱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空荡荡的巷口,愣了几秒,打算转头,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黑暗中一伙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正对着她。   杨泱当场就脚软了,心里什么心思也没了,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这些人应该可能大概也许不是来找她的……   她拖着发软的步子,倾尽全力往前走去,可是她发现她走一步,那些人就跟一步,她停下来,那些人哗啦啦就把她围起来了。   杨泱心中一抖,扯出一个大大的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各位大哥,我们无冤无仇,可不可以让让,让我过去呀?”   “……”   “如果你们要钱的话,我这里有一千两,就当是我孝敬各位大哥的了。”杨泱心疼地拿出藏在怀里的一千两,她的心在滴血呀,但是,跟钱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他们不动,跟个木头人一样,杨泱不得不在心里赞扬了一下他们的杀手素质真他妈的高啊!!!   一个貌似是他们的领头走近杨泱,左手一把把她手里的一千两拿走,右手把刀举起,刷刷刷,所有人都把刀举起,杨泱只见十几道刀光亮起,所有的刀都劈头盖脸地朝她劈过来,她心里咯噔一声,这下完了……   景逸看着湖面,他的右手微微抬起,手中夹着几根细如毫毛的银针,手指微微一屈,几根细小的银针就不着痕迹地射入了水中。   他直起身,坐在这里遥望这湖光美景,就像行路的旅人,在寻找美景!   早晨的天空开始微微泛白,终于有一缕白光冲破了黑暗的囚牢,将光芒带向大地。   突然,他灵敏地发觉人群中有了一股躁动,隐隐听到了什么“笛声”“郡主”“跟丢了”几个词,他猜测大概是她们跟丢了杨泱,才跑回来的吧。不过也好,此时他的身边更加危险……他纹丝不动,继续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水面的动静。   忽然,水面上开始冒出小小的气泡,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几个手持利剑的黑衣蒙面人破水而出,他们面容痛苦几近扭曲,各个不要命地冲向景逸,景逸闪身避开,虽然他们人多,四面八方都闪着刀剑冰冷的光,但是景逸每一次都躲避得刚刚好,在外人看起来他像是运气好一般地险险避过,但若是一个高手前来观看,就会忍不住惊叹,他每一步精确的计算,对对手的预算恰到好处,再加上他如影般轻盈却又快捷的身手,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在表演,而不是在被追杀……   杀手们见每一次将要伤到他时都被他险险避过,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手势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但是这样做的缺点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那边的护卫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结果发现那些杀手他们好像力气快用尽般的软绵绵的,他们三下两下就把他们制服了。   一个身穿深色锦服的男人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手上正在小心翼翼地擦着他的收藏宝物,偶尔动动嘴皮子吹口气,脸上的神色认真,鼻子下面的两撇小胡子被带动得一翘一翘的,他的幕僚站在他的旁边担忧地问道:“大人,景逸武功不弱,我们的人会不会出意外?”   那个幕僚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的身形略矮,微胖,一张圆脸上长着一双小眼睛,笑起来油光满面眼睛眯成一条缝了,他的气质本来有些猥琐,再加上那双‘鼠眼’,看起来就更加猥琐了。   “放心吧,我已经把我压箱底的宝贝都使出去了,好不容易的一次机会,你认为我会大意么?”他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大人英明!”他的幕僚恭敬的说道。一双眼睛又变成了一条缝。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有些癫狂,“这回,我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   正当护卫们喜滋滋地打算把他们绑住大刑伺候的时候,他们突然就口吐黑血,浑身抽搐地死了……其中一个人在死之前把一个信号灯发上天空,景逸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从四面八方又出现了黑衣蒙面人,他们把景逸他们一伙全部围住,这时水上突然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一个黑衣蒙面人御着一条巨蟒,破水而出……   杨泱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白衣飘飘,面容俊美,他笑得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手上把玩着一只玉短笛,完全没有杨泱想象中的满脸忧愁,形象高冷。   他看杨泱呆呆地看着自己,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怎么了,被吓傻了?”   杨泱甩甩头,咧开嘴傻傻地笑着说:“没有,呵呵呵……”   “话说,你跟着我干什么?”他故作严肃地问。   “啊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杨泱挠挠后脑勺,尴尬地说,“我跟着你……我跟着你嘛……我跟着你……就是听到你的笛声,觉得你是个人才,有发展。呵呵呵……”她才不想说被他的笛声感动了,那多尴尬……   他了然地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会被人追杀?不过看你油嘴滑舌,得罪人是很平常的,但是不至于被追杀呀?”他用手中短笛敲敲头,很疑惑似的。   “……”   她的油嘴滑舌真的有这么明显么?有么?有么?有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谢谢你救我,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她满脸感动地看着他。   就在刚才,十几只剑向自己劈过来,杨泱自己都想好了死了之后要投一个好一点的胎,一定要有钱,可是这个大侠出现了,让自己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点光芒,他三下两下就把那些杀手搞定了,杨泱这才好好的看着他,原来是那个吹笛子的人,他在杨泱心里瞬间就高大了起来,也让杨泱在她的平生第一次对一个男子有了好感。   看着杨泱崇拜的目光,他不要意思地转头,“咳咳,没事,那你快回去吧,不要再乱跑出来了,我走了……”说着,他转身就走。   “哎哎,大侠,你叫什么名字啊?”杨泱急急地追上去问道。   “萧启。”说完很快就不见了。   杨泱站在那里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大侠的名字真好听……   杨泱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原路返回,结果弯弯绕绕地找不到路了,也不是说找不到路,就是路太多了,不知该怎么选,她想哭的心都有了,就不该那么冲动的,眼看着天都快亮了……   忽然,她听到了一声“哗啦”巨响,这声响就在不远处,她向着那声音走去,走着走着她就听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同时也看到了一条巨蟒旁在水里,身子直起有几十米高,杨泱被吓住呆了几秒后,转身就跑,可是已经晚了,有几个黑衣人看到了她,向她跑了过来…… ☆、神石   武王府   老头在他的书库里面待了三天,几乎把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他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他又翻完了一本书,还是没有,他气愤地把那本书一扔,书撞在墙上“啪”的一声,把那面墙撞出了一条整齐的裂缝,老头眼睛一亮,走过去打开了那个暗格……   景逸在看到那条巨蟒是就知道那人是下定决心要杀他了,他也没有抱着完好无损地离开的希望,放开了去打,他一直在边杀边观察,寻找巨蟒的七寸,可是巨蟒身体有一半一直在水里,而且它一直在动,这都加大了杀它的难度。同时它也在不断寻找景逸的破绽,有时出其不意的攻击也让景逸有点吃不消。   “嘭”景逸又一次躲过了蛇尾的攻击,蛇尾击在湖岸上,让那里有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景逸脚尖轻点,飞到蛇的后面,对着那个站在蛇头上的黑衣蒙面人飞了十几根银针,黑衣人堪堪躲过,蛇尾又一次向景逸袭来,景逸这次没有再躲,而是侧身一闪,趁机一脚轻点蛇尾,借力往上一跃,就站到了蛇头上黑衣人的旁边,两人就热火朝天地打了起来……   杨泱不断地朝前跑去,之前没东西吃,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去偷吃的时候没少给人追着打,所以说她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但是之前那是平常老百姓,看她可怜,随便教训教训她也就算了,可是这次的不同,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杀手,他们不但有武功,还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在在最危险的时候激发的越大,在每一次他们要追到她时,她就拼了命的跑,使得她逃过了几次,只是受了几处小伤,衣服也破了几处。   她慌不择路,见到路就跑,结果发现最后还是跑到湖边上来了……   景逸一个闪躲躲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给了他一脚,把他踹下湖里去了,下去之前景逸看见了他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景逸心中一惊,低头发现他的腹部插着一只细小的匕首,首身已经插入了他的身体里,只留下一截短小的把手,他现在才发现他的伤口有些发麻,但是完全没有疼痛,伤口处有黑血流出。   景逸想到了刚刚的一击,他右手拿着的刀是幌子,左手隐藏的匕首才是真正的杀招……   就要他呆愣的一刹那,巨蟒看到自己的主人落水了,开始暴躁,不断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用它强壮的尾巴不断的攻击着景逸,景逸的半边身子已经麻痹了,被蛇尾一扫,就飞出去了……   杨泱跑到湖边上,可是没有办法,还是得继续跑,忽然她看见一个不明物体朝她飞过来,就停顿了一下,后面的黑衣人抬手就给了她一掌,“噗”,她一口血喷出老远,有几滴血滴在她的胸前,一会儿就不见了。她踉跄了几步,抬头就看见了不明物体,“嘭”她被飞来的景逸压在地上晕过去了。   景逸“噗”的一口血喷在了杨泱身上,几滴血溅到了她的胸口,一会儿就消失不见,景逸没有发现。他看了一眼身后追过来的巨蟒和他侍卫的呼喊,无力地叹了口气,也晕过去了……   武王府   老头拉开那个暗格,一个长方体形状的小木箱子放在里面,老头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来,这个箱子看起来有些年份了,色泽有些暗沉,上面还有些古老繁复的花纹。   他这才想起,这是他师父临走时交给他的,要他好好保管,时间太久了,他不记得他到底有没有打开来看过,仅仅只是觉得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箱子没有上锁,老头轻轻地把它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书,书本有些残缺,后面有几页不见了,前面的纸张也已经泛黄,但是上面的字迹还可以看得清。   老头一行一行看得去,只见上面写着:   黑曜石,大远古女娲为补天而炼之,其质与七彩石相异,不益于补天,后女娲弃之。   若得之,且活之,则有愈伤重生之力……   芍药和秋司躲在客栈旁边的一处住宅,等到听不见声音了之后,跑了出来,却看到一片狼藉,满地的尸体以不同的姿势静止在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破碎的地面预示着之前的战斗有多么惨烈。战斗结束了,可是四周却没有一个活人,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凄厉的惨叫,甚是骇人……   芍药和秋司紧紧挽着对方的手,仿佛松了就会被扯入深渊,她们哆哆嗦嗦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迈进,心中虽然恐惧,可是还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主人,她们小心地走过一个个尸体,她们看到了之前守门的侍卫长,被挑选护送的车夫,还有一些眼熟的侍卫,可是却没有看到自己熟悉世子和世子妃的身影。   那条巨蟒也失去了踪迹,湖面像是一面镜子,仿佛从来就没有起过一丝涟漪,如果不是湖岸边的那些深深的沟壑,她们会以为刚刚自己看到的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她们把全场都走了一遍,没有,没有,没有他们!她们压抑着心里快要喷薄而出的心焦,没有,也许是一个好消息,总比看到一个尸体来得让人有希望。   杨泱觉得脸上有毛茸茸又湿漉漉的感觉,她以为是芍药在给她擦脸,挥挥手,转个身又继续睡,结果停了一会又有了这种感觉,她想把毛巾抢过来,伸手一抓就抓到一个毛茸茸的柔软物体,还帮随着一声尖细的叫声,杨泱吓了一跳,随手把它一扔,也许是摔疼了,它又凄惨的叫了一声,就跑走了,杨泱只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   被那小东西一吓,杨泱的瞌睡虫早就跑光了,她扭扭脖子伸了个懒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   她记得她被追杀,然后被拍了一掌,然后又被飞来的景逸给压了,她就晕了,她摸摸身上,很好,没有什么受伤的感觉,而且还觉得很有精神……但是她又想到一个问题,按理说要么胜了她就被救回去,要么败了她就死了!!!!死了?看着不远处躺着的景逸,杨泱摇摇头,没死,死了他就该活蹦乱跳了。   她环看周围,这里是一个大概百米来宽的山谷,景逸躺在不远处,景逸的旁边是那条巨蟒的尸体,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而且她只能看到峭壁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云挡住了,在两面山壁之间,有一条细流从上面流下来,水流很小很小,但是好在它一直在流,在水流的下面,生长着茂密的草丛,刚刚那只小东西就是跑进那簇草丛里去了。   还是那个问题,她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想不通,杨泱先停下来想,先想办法活下去更重要……   杨泱走过景逸那里去,她先是用一根木棍捅了捅那条大蛇,确定真的死绝了,她才把心放下,又跑过去看景逸,还好,还有一口气。这里目前只有她和那只小东西是会动的生物,所以把景逸救醒是很有必要的,而且景逸之前能和黑衣人打得热火朝天,离开这里应该不成问题吧!   杨泱把他身上的血污处理了一下,结果发现他的腹部还插着一根匕首,不过流出来的血已经不是黑色的了。   杨泱觉得如果不救他的话,他一定会死的,但是要扒了他的衣裳,想想都觉得难为情啊。杨泱看着他苍白的脸,额间那朵梅花变成了黑红色,嘴唇也发黑,但是脸庞依旧俊逸。杨泱想着,有一张这么漂亮的脸蛋,身材应该不错吧!……杨泱想的都快流鼻血了,她摇摇头,坚定的告诉自己,像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天天泡青楼,还有二十几个小妾,没被女人榨干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有什么好身材……   她果断地扒了他的衣服,她不敢去扒裤子……她看着他的身体,没有晒过太阳的皮肤,比他脸上的皮肤还要白一点,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干净纯粹,他的身材并没有杨泱想象中的瘦弱,而且比杨泱想象的还要好,全身都有着匀称的肌肉,光滑流畅,杨泱鼻子一热,两行鼻血就这样流出来了……   杨泱快速的打理干净自己,又用最快的速度把景逸的伤口处理好,给他穿上衣服,她觉得在看下去大家都要死在这里,而且都是失血过多而死……   杨泱弄好之后,坐下来呼了一口气,累死她了。忽然,她觉得锁骨这里一痛,她把那块黑石头拿出来,那块黑石头不断地闪着七彩的光,而且越变越烫,杨泱想把它放下,可是发现怎样都拿不下来,它把她的手黏住了……   十指连心的痛,痛的杨泱都忍不住了,她发出一声压抑的疼痛的叫声“啊!”   好在时间很短,杨泱连忙把手拿开,用另一只手捂住,她本想把那块石头丢掉,可是被老头送的珍贵的世上最坚韧的绳子绑住了,杨泱默默在心里吐嘈老头一百遍啊一百遍……   杨泱拿起她的那只手查看伤口,结果发现,这只手完全没有伤口,只是与另一只手相比,苍白了一点。怎么回事?难道它是隔空吸血?杨泱的这个想法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她把自己的右手食指咬破,滴了一滴血在石头上面,结果石头很快就把她的血给吸收了,吸收之后又发出像刚才一样的七彩光,但是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滚烫了。而且杨泱发现,她刚刚被咬破的食指又变得完好无损了……   而那块石头则在她手上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她不知道,从此以后,她会让她自己和她身边的人伤口愈合更快,还会…… ☆、银狐   石头消失,杨泱觉得惊奇,可是也没有办法,她忙活了半天,觉得有些饿了,可是这里除了草就是石头,哪有什么吃的……她又把这周围都看了一遍,希望能看到什么野果。最终,她失望了,这里的树叶子都快要掉光了,只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零星挂着几片叶子。   她的余光瞄到了那条巨蛇,脑海中灵光一闪,可以吃蛇肉啊!!!   她捡起刚刚在景逸腹部□□的匕首,在水中洗干净,匕首发出白色阴冷的光,杨泱一看就知道它锋利无比。   她跑到那条蛇的边上,细细思索着该从哪里下刀。这条蛇巨大的背部鳞片的四周黑色,中央黄色,前体部具有黄色横斜纹,越往后面黄色越淡,到了体后部横纹消失。它的腹面黄色,具有黑色斑纹。头背部鳞片边缘黑色,中央黄色,在它的前额形成“王”字样黑纹。   杨泱的养父是一名捕蛇郎,杨泱从小见得多了对蛇也就没有感觉那么可怕,根据她养父教给她的辨蛇方法,她知道这是一条王蟒蛇,也叫王锦蛇,这种蛇行动凶狠迅猛无比,却是无毒的。杨泱放心地一刀切了下去……   她捡了一堆树枝树叶,点起火,把切好的蛇肉放在火上烤,一会儿时间,这个小山谷就溢满了烤蛇肉的香味。   忧伤的躺在自己小窝里的小东西,把头靠在前面两只爪子上,滴溜溜的蓝眼睛微微闭着。一阵香味飘进了它的小窝里,它的眼睛猛地一睁,两只长长的毛茸茸的尖耳朵竖得更高,嘴里的口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它努力地嗅着这个香味,跟着这个香味走出去,生怕它会消失……   杨泱吃蛇肉吃得快要把自己的手给吃下去了,这个蛇肉可比她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啊,虽然没有酸甜苦辣咸味,但是它的香味足以弥补这些不足。   当她吃饱之后,她又去把蛇皮剥下来,铺在地上,可以当作垫子。这个蛇皮好啊,可以说是精品中的精品,不但大的可以躺下五六个人,而且还很厚,坐在上面完全感觉不到被石子硌着,而且还可以保暖。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秋天的夜里会更冷,她把景逸拖上蛇皮上,把她刚刚剥下来的蛇胆放进景逸的嘴里。她听人说蛇胆有很多作用,具体的记不清楚了,但是吃了总没有坏处。可是这条蛇的蛇胆太大了,把景逸的嘴巴撑得鼓起来,更不用说吞下去了。杨泱没有办法,只能用刀把它割破,倒进景逸嘴里去了。她觉得他都晕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痛苦的感觉了吧……   景逸觉得自己一直走在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没有尽头,一直往前延伸。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一直走,只是潜意识里一直在让他走,往前走,他觉得他走了很久很久却不知道到底有多久,这里一直是昏暗的阴沉沉的……本来很走得平静的景逸突然觉得眼前一个巨大的人影忽然出现,拉开自己的嘴,往自己的嘴里倒苦涩的水,涩人的苦味在舌尖上快速炸开,很快占据了整条舌头,冲人的气味直达脑髓仿佛要将他的脑浆狠狠地染上这种奇恶的苦臭……他痛苦地挣扎,很快,就发现这个巨大的人影变成了杨泱的脸……   杨泱惊喜看着醒过来的景逸,无视他要吃人的目光,欢快地说:“哈哈,真的有用!”   景逸看着她一边晃动着手中干瘪了一半的胆囊,一边说着,“这么有用,那就留着明天吃吧……”他的太阳穴一根青筋直跳,脸上笼罩着一层怒气。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他慢慢地说,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蛇胆啊!”   “蛇胆?”   “对啊,就是那条追你的巨蛇,不知道怎么死了,我就把它的胆挖出来给你吃……了”看着景逸越来越黑的脸,杨泱顿了顿,又说,“你别生气哪,我这也是为了救你,看,你这么快就醒了!”   “救我?啊……”他激动的一动,扯动了他的伤口,疼得他叫了起来,杨泱连忙扶着他躺下,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的确好点了,可是……   “你知道——”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杨泱身后,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肉被偷了么?”   “啊~又是你这个该死的……”杨泱连忙跑过去,追着那个白色的小东西满地乱跑。   “你给我站住,放下那块肉……”   “……”   景逸暂时放弃跟杨泱说明真相,在一边看得起劲,一边还开心地给她指路:“那边,那边,哎呀,走在那边了……”   “嘭~”杨泱又扑了个空,还扑得一脸灰,景逸在一旁笑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呀,又让它逃走了……”   杨泱瞪了他一眼,爬起来继续追,最后,在小东西叼着那块肉就要到它的小窝里去的时候,杨泱一个飞扑就把它给抓住了。   无视它的挣扎和抗议,杨泱用手提着它小脖子上的皮毛,强行把那块肉从它的小爪子里拿走,它满脸悲愤地要去咬杨泱,可是转头转了半天,都碰不到她,过了一会儿,它放弃了。它耷拉着脑袋,一脸忧伤,可怜兮兮的,它认命似的任杨泱提着它,也不挣扎。   它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自从几天前那颗树上的果子被它吃光后,这里就没有什么吃的了,好不容易看到有东西掉下来,可是没想到是活的更强大的人类,闻到了它梦寐以求的食物的香味,好不容易等到这些人类不注意的时候,想要去偷一点,结果被抓住了……它忽然觉得自己好倒霉!   杨泱仔细看着这个小东西,浑身雪白的皮毛,两只尖尖的小耳朵,粉红色的小鼻子,一双深邃的蓝色的小圆眼睛,它看起来像是一只白色小狗崽。   忽然,一滴液体滴在了杨泱的手上,杨泱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从小东西的眼睛里流出来的,“滴答”“滴答”接着又慢慢流出更多的眼泪,它竟然在哭!!!杨泱的心忽然就软了,它也是饿的吧,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不然谁会冒着被抓的危险去偷吃的呢,她忽然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养父一家去了投奔亲戚,把她丢在那里自生自灭,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就会去偷东西吃,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啊。她突然就对这个小东西产生了一丝亲切……   她用双手把它抱在胸前,小小的一团白色,窝在她的手里微微颤抖,还有眼泪不停的沿着她的手流过,留下一条湿痕再掉落在地……   “你很饿么?”杨泱忽然开口。   手中颤抖的小白团子忽然一震……   正在看戏的景逸看见杨泱提着那只小东西发呆,觉得奇怪,后来又看见她改为抱着它,还问它饿不饿,他忽然觉得,这女人不是疯了吧!!!   “喂,你在发什么疯?”   杨泱的思绪被景逸给打断了,她转过头,对着景逸坚定的说:“我决定了,我要收养它!”   “噗”,景逸嗤笑一声,“你现在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想养它!”   “它这么小,又吃不了多少!”她走过去,在景逸旁边坐下来,摸着手里柔滑温暖的皮毛,“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它半口!”说着杨泱又拿起刚刚它偷走的那块蛇肉,把它放在它的嘴边,温柔地看着它。   它惊恐地用它蓝色的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杨泱,过了一会儿,感觉无害,就凑着那块肉吃了起来,它越吃就觉得越饿,吃得也就越猛,杨泱看得心酸,抚摸着它的背,说着“慢点,慢点,不够还有……”   景逸看着浑身散发着母爱光辉的杨泱,嘴里“切”了一声,心里却在为自己的想法打自己耳光,他刚刚竟然觉得她很好看!!!   小东西终于吃饱了,用舌头舔舔嘴巴,就乖乖地坐在那里感激地看着杨泱,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有点不自然的晃动,杨泱觉得不对劲,想要看仔细,它忽然就躁动了,不让杨泱看,急急地跑回它自己的小洞里去了……   景逸看着吃了蛇肉还活蹦乱跳的两只,眼睛里出现探究的目光。   杨泱呆呆地看着小东西逃跑的背影,心里说没有失落是假的,她已经开始对它有感情了呀……   身后景逸又嗤笑一声,讽刺着:“白眼狼啊,好心没好报,你对它好,可是它未必领情啊!”   杨泱朝着景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对它好是我自己想要对它好,又没有要它一定要感激我回报我。”   “哦?看不出来你这么高尚?”   “呵呵,那当然……”   “很好,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来吧!”   “……”   好想把这块肉砸在他脸上!!!   “不要忘了,你还要我带你出去~”景逸悠悠的声音响起。   杨泱立马换了一副笑脸,笑得花枝乱颤:“呵呵,开玩笑,哪能少了您的啊,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你能不能不要笑得像百花楼的老鸨啊,影响我食欲。”   “……”   杨泱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景逸,丫的,好想把他打晕,手要控制不住了……   小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舔了舔身后的尾巴,如大海般深邃的蓝眼睛又盈满了泪水,它跑到门口,趴在那里,把头放在两只小爪子上,看着不远处闪动着的微微的红色火光,一直看着,看着,直到进入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些动物小的时候长得都很像,所以杨泱和景逸并没有分辨出小东西是狐狸。 ☆、温暖   景逸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天空,夜空疏朗,月明星稀,远处传来几声鸟啼,在这静夜里更显孤寂,他的不远处,杨泱抱着自己睡得正香,摇曳的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给这寂静寒冷的夜里增添了一丝温暖。   景逸睡不着,腹部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特别是在这空旷寂静的夜里,痛的也就更明显了一点。无数的思绪也一齐向他涌来,之前的不说,就刚刚,据他所知,‘锦王’是被喂过了无数□□,身体发生变异才能长到这么大,本来没有毒的也渐渐变质成了一条毒蛇,那为什么吃了都没有什么反应呢?还有,他记得他明明中毒了,为什么突然就好了?还有,他看了看杨泱,对于她,有太多疑点……   又一阵风吹过,冻的杨泱打了个寒颤,景逸也在心底吸了口气,杨泱忽然坐了起来,景逸赶紧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装睡。他听见有脚步声轻轻地朝自己走过来,他的双手暗暗握紧,忽然,他感觉到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还听见身边的人自言自语:“还好,没有发烧……”他握紧的双手又放开了。   接着他又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的心又提起来了,随后他的身体一暖,一件还带有体温的衣服就盖在了自己身上,伴随着还有杨泱的吸气声,“嘶~好冷啊,把火加大一点吧……”景逸心里如同一泓温柔清澈的清泉流过,自从母亲死后,他再也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待杨泱走远后,景逸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深深的在衣服上吸了一口气,伴有淡淡的香味,他满足的睡了过去。他忽然觉得,如果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天色微亮,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将草木染成了一片白色,如同下了一场小雪。   杨泱起来,搓了搓冰冷的手脚,嘴里呼出一大片白汽,仿佛吐云吐雾般的。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穿着华服锦袍的男人坐在上首,他的脸隐在黑暗里,露出白皙的手指在他的膝盖关节处一下一下地敲着,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下面,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你是说消失了?”   “是,属下看到‘锦王’把他们咬进了嘴里,可是突然一阵刺眼的白光出现,他们连同‘锦王’都消失不见了。”他偷偷抬眼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又继续说:“属下带人去四周寻找,但是并未寻到……”   “所以,你们就回来了是么?”   “是……”   “嘭嘭~”那人挥手一掌,把他打飞到墙上,他又掉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缕鲜血,他捂着胸口痛苦地□□。   那人站起来,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仿佛一只蝼蚁会污了他的双眼。他边走边说:“立刻带人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景逸一觉睡到天亮,他睡得很满足,这是他这些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了吧,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后知后觉的想起他的身上有伤,可是他做大幅度的伸腰动作为什么没有撕裂伤口的感觉?他觉得奇怪,拉开衣服去查看伤口,结果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全好了,伤口处一片光滑,完全看不出这是昨天狰狞的伤口。景逸怀疑是不是他把伤口的位置记错了,又摸了摸身上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伤口,怎么会愈合的这么快呢?   “你起来啦!”这时,杨泱手里抓着几个果子回来了。   “是啊,你去了哪里?”景逸边回答边不动声色地把衣服拉起。   “我四处走走,结果你看我发现了什么?”杨泱把手里的果子给他看,“野果!!!哈哈哈,终于有点零食吃了,这可多亏了小白啊。”   小东西从杨泱身后走出来,坐在杨泱脚下,抬头欢乐地看着杨泱,杨泱给了它一个赞扬的眼神。   “对了,你伤好点了么?”杨泱拿着那几个果子在那条细小的水流中一边洗着一边问。   “比起昨天,好了点,但还是不能动,一动就疼……”景逸面无表情地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杨泱说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就已经说出了这句话。可能是想要这样平静的日子再多几天吧!   “你知道你受了多大的伤么?这么长一把匕首,全部□□你的身体里去了!”杨泱用手比划着,动作有点滑稽,景逸看着她就笑了。“你能在今天看起来这么有精神,你不觉得你应该好好感谢我么?你还笑!!!”   “嗯嗯,是该好好谢谢你,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呸,谁要你以身相许,你只要记住,你欠我钱就好了!你一条命,值多少钱呢?一万两,嗯嗯,就一万两银子!”   “的确不能再以身相许了,你已经许给我了。但是我的命只值一万两银子,这么廉价?”   “你觉得廉价?”杨泱惊喜的说,“那你觉得多少好?”   “我觉得……就一万两银子吧,廉价就廉价吧。我觉得你的命更宝贵一点,怎么也值个两万两银子吧!”   “……”杨泱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扯到她的命上面来了,还来不及说话,景逸又说了:   “那么,等我把你带上去了,你就欠我一万两了”他对杨泱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记得还钱哦~”   “……”   怎么忘了这茬。。。   “哈哈,哎呀,生命是无价的,怎么能用钱这个俗物来衡量呢?”   “可我就是个俗人,就喜欢用俗物来衡量它,废话少说,小心我不带你上去,你认为我会缺这点钱么?”   “……”   所以说,她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跟他要钱啊!!!   杨泱悲愤的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忽然想起什么,向景逸扬了扬手里的果子,笑吟吟地说:“想吃么?”   景逸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转开头。杨泱不死心地又凑了上去,拿着昨天剩下的那半只蛇胆,在景逸眼前晃了晃。   “来来来,把它吃了,吃了你的伤就好地快了!”看着景逸渐渐变黑的脸,杨泱欢快地说。   小白在杨泱脚边,对着那蛇胆好奇地扬了扬它的小爪子,杨泱用另一只手摸着它的头说:“乖啊,这个不好吃的,是给他吃的,等会儿姐姐给你吃好吃的!”   “……”   所以说,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撒那个谎???   看着杨泱严厉的眼神,大有你不吃就不给饭吃的感觉。景逸不情不愿地接过那半只蛇胆,两条眉毛皱得都快扭到一起去了。   那半只只青色的蛇胆在景逸眼前晃动,那个裂开了的口子边缘,粘着些粘粘的碧绿色的液体,让它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苦味浸染。景逸看着对面坐等着看好戏的两只,咬咬牙,把蛇胆全部放进嘴里,快速地吞了下去。   可是还是有一部分胆汁在景逸的嘴里溢出来了,强烈的苦味瞬间从他舌尖神经末梢传递到了大脑,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苦了。他的忍着胃里的强烈翻滚,努力让自己忽视这个苦味,可是他依旧觉得,这苦味渗入了他的骨头,血液,连最小的毛细血管都被这苦味浸染了……   杨泱开始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景逸,可是看到他这么痛苦,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全身在微微的颤抖,她忽然就有了一丝愧疚感。她拿起手中的果子,挑了一个最熟的,递给了他。   景逸接过杨泱手中的果子,一个果子大概有一个鸡蛋大小,浑身红彤彤的,还有一个绿色的果柄,看起来让人非常有食欲。景逸连忙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甘甜的果汁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让他嘴里的苦味消散了一部分……   杨泱熟练的升起火来烤蛇肉,小白在一旁看着杨泱烤,嘴里的口水不断地流下来。杨泱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乖啊,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早上杨泱是在那片小树林里看见它的,当时它在用嘴咬一种像构树一样的树枝,在喝它的汁液,杨泱看着心疼,就把昨天剩下的烤肉扔给了它。它警觉地看向杨泱,见是杨泱就低头吃起肉来,杨泱渐渐的走近,慢慢地用手轻轻抚摸它背上柔软光滑的皮毛,它没有反抗,只是抬头看了杨泱一眼,又低头吃肉,尾巴不自然地轻轻地摇。   杨泱这回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它的尾巴,那是一条畸形的尾巴,在尾巴的一厘米处,一条尾巴被分裂成了两条!两条尾巴都是小小的。它还是一只小崽子,尾巴只有五六厘米长,两条尾巴长在一起看起来就是一团白毛。   它吃完肉,转头用舌头舔了舔杨泱的手心,杨泱怕痒,呵呵的笑了起来。忽然,它用它刚刚长出来的小牙齿咬着杨泱的裙角,拉向一个方向。   杨泱跟着它,一直向那边走去,它带杨泱来到了一处悬崖,在悬崖的边上长着一颗大树,地上已经落满了枯黄的树叶,可是树上的叶子依旧浓密,在那些枝丫间,挂满可一颗颗饱满的果子。有的红得鲜艳欲滴,有的绿得青涩可人,也有半红半绿的饱满可爱……   杨泱小心的摘掉了最边缘的几个果子,抱住小东西猛地一阵亲,对它说:“以后你就叫小白,是我的妹妹,到时候我们带你一起出去这个鬼地方。”小白的尾巴摇得更欢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伤好的这么快是有原因的~相信大家都猜出来了,对,没错。就是那块石头…… ☆、出去   在这里过了十多天了,那只大蛇肉被吃得差不多了,杨泱愁眉苦脸的看着剩下的那点肉,之前她怕肉坏掉,就把它晒成了肉干,现在剩下的肉干还不够两人一小白吃三天,景逸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但时不时还喊着疼,杨泱之前是见过他狰狞的伤口的,就没怎么怀疑。按照杨泱心里的景逸伤口愈合速度,三天是绝对不够的!!!   杨泱心里很忧伤……   景逸看着杨泱独自看着肉在那里忧伤,心里猜到了杨泱在想什么,但是他不动声色,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口里悠悠的念着一句诗:“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杨泱咬牙切齿,这货站着说话不腰疼,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忽然她愣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景逸依旧穿着他骚包的红衣,整个人在碧绿的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枕头,独有一股风流不羁的潇洒气质。明媚的阳光照在他如白玉般无暇的脸上,连带着额间的红梅也变得鲜活起来。杨泱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被他惊艳了,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景逸好像感觉到了杨泱的目光,转过头对着杨泱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杨泱瞬间觉得连天地山河都失色了。下一刻,这如同天神般的画面就被打破了……   “是不是觉得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俊逸非凡被爷给惊艳到了?”   杨泱:“……”   丫的,刚刚怎么会觉得惊艳,一定是脑子抽了,没错,一定是……   杨泱忽然很佩服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把高贵俊逸的天神般的气质与腹黑无耻的小人般的气质契合的这般完美,而他自己还能很自恋的说自己惊艳……   小白追蝴蝶回来,累的气喘吁吁,但是兴奋明亮的眼神却依旧热烈。它跑回来以后,围着杨泱转圈圈,转完一圈走围着景逸转圈圈,像是在玩什么游戏,杨泱知道像它那么小的小崽子,最是活泼好动,也就由着它去了……   在这十几天的相处中,景逸和小白也玩到一块去了,景逸也慢慢放下了对小白的偏见,可以看得出景逸的防心很重,他可以与你笑吟吟的说一天的话,但是你却很难走进他的心里去。但是对于小白这样的刚出生的小崽子来说,最是无害,景逸也就很乐意逗它解闷。   杨泱看见景逸正拿着一根草在逗小白,小白做出凶狠的表情扑向那跟被景逸摆动的草,扑来扑去,不亦乐乎,杨泱不去管他们,还沉浸在食物不够的忧虑中。   景逸转过头,好笑的看着忧虑的杨泱。看来她没有理解他那句话的意思,有点蠢,怎么办?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杨泱看着如同新娘子般羞涩地躲到山后面去的太阳,心中的忧虑又深了些。景逸逗完小白,看着忧虑了一天的杨泱,好笑又好气。   他走到杨泱身边,对她说:“准备一下,我们上去吧!”   杨泱懵了一下,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上去?”   “是啊,笨蛋!”   “可是你的伤……”   “带你上去是没问题的,只是上去之后,伤势可能会加重。”景逸装作很忧虑的样子。   “没事,没事,我一定会很用心地照顾你的,总比饿死在这里好吧!”杨泱眼睛亮若星辰,让她本就清秀的脸瞬间明亮了起来,看得景逸心跳漏了几拍。   “好,那就走吧!”他掩饰的转过头,一只手搂住杨泱的腰,就要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杨泱大叫。   “怎么了?”景逸停了下来,手还搂着杨泱的腰。他心猿意马,觉得软软的,很好摸……   杨泱的脸噌的红了,挣开了他的手,对他说:“小白,我要把它带上去,还有其他的东西都没带呢!”   景逸反应过来,在黄昏的微光里,隐隐可见他的耳尖微红。   他恶狠狠的说:“怎么这么麻烦,快点!!!”   杨泱怕他改变主意,急急忙忙把剩下的蛇肉,蛇皮拿在手里,那把匕首用一块蛇皮包住贴身放好,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白抱在怀里,就连忙跑到景逸旁边,说:“好了好了,可以走了,你之前就应该先提醒我的……”   杨泱说了半天,见景逸一直站着没动,慌了……   “你不会反悔了吧?你怎么能反悔呢?刚刚才说好的……”杨泱双手都抱着东西,只能急得跳脚。   景逸好好的冷静了一下,又欣赏了杨泱的跳脚,走近杨泱,说了一句:“啰嗦!”就单手搂着她的腰,在杨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尖轻点,就飞了上去。   杨泱从来没有飞过,她只感觉耳边有风呼呼的吹过,还有那种一会儿超重,一会儿失重的感觉,开始吓得“哇哇大叫”,后面发现没有危险的时候,又兴奋地尖叫。景逸在飞行的过程中,抽空看了一眼杨泱,看着她兴奋的笑脸,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但嘴上还是恶狠狠的说:“闭嘴,吵死了!”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很多人在找他们。武王府的亲兵在找,一群黑衣蒙面人也在找,他们渐渐地从他们消失的地方不断扩大范围,其中有一小队亲兵和一小队黑衣人正向杨泱他们的方向寻来……   在景逸疾驰了几分钟后,终于看到顶了。景逸一个跳跃,脚就踏上了顶层坚实的地面。他把杨泱放下来,杨泱还沉浸在刚刚的刺激中,她的手脚在刚刚的几分钟内就被冻僵了,在景逸刚刚把她放下的时候,她的手脚还没有缓过来,她突然觉得脚底一阵尖锐的刺痛犹如钢针刺骨,她“啊”了一声,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撒了一地的蛇皮蛇肉,还有一只小白。   景逸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脚底血脉不畅。”杨泱揉着自己的脚底,郁闷地说。   杨泱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小白乖乖坐在地上,尾巴轻轻摇动,看起来要多乖有多乖,它还时不时的用它的小爪子摸摸杨泱的脚。杨泱已经习惯了它的这些举动,也就没怎么在意。   快要入冬的天黑的特别快,刚刚还看得到一丝阳光,到了现在,只能勉强看清四周的一个轮廓。   “你先坐着吧,我去捡点材火,今晚就先在这里过夜吧!”景逸说着,就走进林子里去了。小白好奇地到处乱跳,看到景逸走,它也跟着景逸蹦蹦跳跳地走了。   杨泱看到他们走进那条小路,身影逐渐被高大的灌木层层叠叠地遮挡,最后消失不见。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她七岁,养父养母也是这样跟她说的:“你现在这里坐着,我们去租马车,一会儿就回晋阳。”   然后他们消失在了人群中,再也没有回来,她一直呆在河阳,骗自己说他们也许只是忘记了,很快就会想起来,然后过来接她的。   她的心里一阵恐慌,景逸会不会带着小白就这样一去不回,她站起来,走上那条小路的时候,又犹豫了,万一他们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她又想到了,养父养母走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想的。她握紧双拳,走上了那条小路。   景逸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杨泱,以为她是四处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了,也就没在意。招呼着小白一起烤蛇肉吃,小白乖乖地从蛇皮做的袋子里一块一块地刁出蛇肉,递给景逸。景逸从容接过,放在火上烤。一阵山风吹来,把火苗吹得七倒八歪,小白跑到景逸脚边求抱,景逸把它护在怀里。如果是无影在这里一定会惊奇,素来性子冷淡的主子,怎么会理会一只小崽子?   风好像越吹越大,夜空被厚厚的云层遮住,看不见一星半点光。景逸察觉这是要下雨了,冬天的雨可不像夏天的,哗啦一阵大雨下完,天气马上就放晴了,冬雨绵绵,下的不大,但是会持续下好久。   这个时候杨泱还没有回来,景逸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那蠢女人不会是迷路了吧?   杨泱此刻抱着腿坐在一个三四米深的陷阱里,欲哭无泪。她当时只急着找景逸,就没注意脚下,被路上的灌木枝给拌了一下,就栽进这个猎人的陷阱里来了,还把脚给扭了。不过幸运的是这个陷阱有些年头了,里面的木头尖子都已经因生虫发霉而空了,对杨泱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现在杨泱只能期望着景逸没有抛弃自己,回去后发现她不在会出来找她。   在没有希望时,给自己希望,这是杨泱最擅长的事了!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杨泱在底下也能听到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应该快要下雨了。时间越久,杨泱的心里就越凉,可是她还是紧紧抓住最后一点点渺茫的希望,最可怕的不是没有人营救,而是自己放弃了希望,如同只身面对漫无边际的沙漠般的绝望,这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母子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漫山遍野被一层白雾笼罩,宛如仙境。到处弥漫着‘沙沙沙’的雨声,景逸把剩下的一点蛇肉用蛇皮包住,放在了一片草丛里,就领着小白一起去找杨泱。   杨泱坐在那里,抬头仰望天空,她有意识地把脑袋放空,任那些细密的雨滴落在自己的头上,脸上,身上。看着那一小片天空,杨泱心里冒出‘井底之蛙’这个词……   忽然,杨泱仰望的井口有一只巨大的黑影闪过,杨泱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一会儿之后,一只巨大的脑袋出现在了杨泱的头顶,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绿的光芒,如同来自地狱的鬼火……   杨泱的喉咙发紧,恐惧从脚底密密麻麻的向她的身体攀升,那如同鬼火般的幽绿,仿佛在燃烧她的灵魂……   景逸手里拿着一片巨大的野芭蕉叶挡着头顶上的雨滴,行走在这片森林里。小白稳稳的蹲在他的肩头,目光注视着前方。整片森林如同一只潜伏的巨兽,他们渐渐走进的身影如同被巨兽吞噬一般消失不见。   森林的路四通八达,景逸看着地上被踩过了的野草,坚定的往一个方向走去。这片森林里没有人迹,这些倒下的草要么是杨泱踩的,要么是野兽踩的,那么前方究竟是目的地,还是危险之地,只有走过了才知道。   忽然,景逸发现肩头的小白有些异常,它的身体微微颤抖,它把它的两条尾巴夹在后腿之间,好像不愿意让人看见,它的眼睛里流露出激动兴奋却又犹豫害怕的神情。   “小白?怎么了?”景逸用一只手把它拿下来,抱在怀里问道。   突然小白头仰着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从景逸怀里窜出去。景逸暗道不好!一把丢掉手里的芭蕉叶,追着前方小小的白色身影而去。   两个身影,一红一白,一大一小,以极快的速度在森林里移动,路边的野兽纷纷逃窜,在这只有雨声的森林里,出现了无数飞鸟振翅的声音……   在杨泱正准备等死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只庞然大物只敢在陷阱边缘徘徊,时不时露出它幽绿的眼睛吓杨泱,自己却不敢下来。可能它也知道下来的话自己也上不去,就在上面等着杨泱自己上来。   正在杨泱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上面的大家伙不知怎么的就躁动了,一直走来走去,还不停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几次它都想下来,可是最后被它的理智给制止了,还有几次它想走,可是又放不下就要到口的美食……   过了好一会儿,杨泱忽然发现外面突然间就安静了,难道是它走掉了?   过了一会儿,一阵尖锐的动物鸣叫打破了这片安静,在那条道路的不远处,小白在尽全力地往这里跑,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在层层叠叠的灌木林中若隐若现。   只听到声音的杨泱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她只能祈求老天,希望来的不是更凶猛的食肉动物……   小白终于跑到了这里,它在距离大家伙的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自己对面的大家伙,眼睛里情绪复杂,在景逸看来,小白眼睛里没有愤怒和怨恨,他也就没有上前,只是站在一只粗壮的树枝上,观察情况。   他看向四周,突然发现了在陷阱里狼狈的杨泱,她披头散发的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可怜兮兮的就像一只流浪狗。景逸看着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看了看小白那边,发现小白和那个大家伙还在对峙,就借助茂密树枝的遮挡,悄悄施展轻功,往杨泱的方向飞去。   杨泱被突然跳下来的景逸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就扑了上去,泪眼汪汪地说:“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走了,把你丢在这里?”景逸拉开抱着他的腰的杨泱,说道,“你出来也是怕我和小白走了,把你扔在这里吧!”   杨泱不说话了,低着头不敢看景逸,人家明明没有丢下她,她却不信任他,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景逸看着可怜兮兮的杨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瞬间令万物失色,他抬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说:“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被自己矫情的动作恶心了一下,凶凶的对杨泱说:“趁现在那个大家伙不注意,快点跟我上去!否则我就真扔下你不管!!!”   说着景逸自己就要跳上去,杨泱连忙拉住他,说:“不行啊,我上不去,我的脚扭……诶?”   “你的脚扭了?给我看看。”景逸蹲下去看她的脚。   杨泱连忙把他拉起来,很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脚,说:“刚刚明明扭到了,怎么一不小心就好了?”   景逸满脸黑线,深吸了几口气,决定不要跟蠢女人计较,不然他一定会被气死的……   “好了那就快走!!!”景逸不耐烦地说。   杨泱跟着景逸艰难的爬出了那个陷阱,惹来景逸一阵鄙视的目光。他们一出去,就发现小白一直在讨好地跟着那个大家伙,而那个大家伙却一直在躲着它,还凶狠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赶它走。   “诶?你有没有发现小白和那个大家伙长得有点像?”杨泱扯着旁边景逸的袖子问道。   “只有你这个白痴才会现在才发现它们是母子!”景逸嫌弃地把自己的袖子从杨泱手里□□,鄙视地说道。   杨泱撇撇嘴,继续观看。在天然的雨幕中,只见一大一小两点白色身影,一逃一追,怒吼声,哭泣声交织成了一副凄美的画卷。   孩子希望母亲接受畸形的自己,尽管她一直在赶它走,它也不愿意放弃希望,不想被抛弃。它终于彻底惹怒了它母亲,她张开大口一口咬住了小白的身体,杨泱仿佛听到了小白稚嫩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鲜血从它的嘴角流下。   杨泱大惊,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景逸连忙拉住她,“你呆在这里,交给我!”   杨泱呆呆地看着他,他看着杨泱的眼睛,平静地说:“相信我!”   杨泱焦虑的心像是瞬间被注入了无数能量,瞬间就平静下来了,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一句话:相信我!   景逸顺手拔下旁边的一根枯树枝,随手就向那只巨大的白狐扔过去,他的身影也随着那跟树枝瞬间掠过去。   那跟树枝正好打在白狐的眼睛上,白狐吃痛,把嘴里奄奄一息的小白吐了出来,看了它一眼就逃走了。   景逸蹲下查看小白的情况,在一旁看着的杨泱见白狐走了,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蹲在一旁,看着景逸查看。   “它的三根肋骨断了,后退大腿骨碎裂,但是内脏还好,气息很足,还有救!”   景逸说完,没有人再说话,两个人同样地保持着沉默,默契又迅速的处理好小白,找了一处山洞过夜。   杨泱将小白抱在怀里,背靠着山壁,闭着眼睛,景逸在她的对面以同样的姿势,睡觉。   杨泱已经发觉了自己可以迅速愈合伤口,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愈合她身边的生物的伤口。她看到刚刚那一幕,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人世薄凉,只能自己坚强!   等杨泱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景逸已经点起了火在烤着蛇肉。看着景逸活蹦乱跳的,杨泱就猜到了因为她的缘故,他的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她也没去问,小白趴在杨泱怀里睡得正香。   她轻幅度地动了动身子,发现她完全没有因为睡觉姿势不好而全身短暂性的疼痛,而且还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想到了,一定是那块石头的缘故。   小白被她惊醒,抬起它朦胧的睡眼,看着杨泱,杨泱瞬间就被它的样子萌翻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头,忽然想起它有伤,她的手顿住。   只见小白转头舔了舔她的手,利落地从她身上跳了下去,奔向了景逸求肉吃。   那边的景逸看到昨天还奄奄一息的小白,今天就活蹦乱跳了,瞬间就呆住了,手里的肉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被小白一口咬住了,吃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景逸又想到了自己迅速愈合的伤口,严肃的问。   “我也想知道!”杨泱无视对面人审视的目光,淡定地回答道。杨泱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上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景逸对她来说,几天前还是个陌生人,她无法跟他分享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景逸见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   两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饭,收拾行李就出发了。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这一大片森林击打得如同一片闹市。一群人穿着蓑衣,蹲下一丛灌木下,看着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一条道路,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对他旁边的一个粗犷的男人说:“二哥,今天下雨,会有猎物来么?”   “你小子少说丧气话,今天可是老子干的第一票,一定要顺顺利利干干净净!”那个粗犷男人抬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说道,多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地叮嘱,“记住,一定不能让大哥知道我们做了这事儿!”   “是,二哥,兄弟们都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杨泱和小白排排坐。 杨泱苦恼地说:“最近小天使都不来看我,好郁闷(╥﹏╥)” 小白:摸摸脚~ 杨泱[突然兴奋]:“小白,不如你卖个萌吧,把小天使们都迷倒,然后……嘻嘻!” 小白[歪着脑袋]:怎么卖萌呢? 杨泱:“啊,小白,没错,就是这个表情,好萌啊~”[迷倒了~] 小白: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主人怎么了?[萌萌的疑惑脸] ☆、打劫   一群黑衣人骑着快马,烟尘滚滚地急行在一条路上,路的两边都是树林,高大的树木把细密的雨滴挡住了,只有少量调皮的雨滴洒落在黑衣人的斗篷上。   杨泱抱着小白,跟在景逸后面,欢喜地唱着歌,前面的景逸一脸受不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能不能别唱了?”他终于忍不住说道。   “不能!”她看了一眼停下了的景逸,向前走去,“你让我别唱就别唱,那我多没面子啊,是吧,小白!”小白欢快的舔了舔杨泱的手。   景逸:“……”   所以说,她不肯停下唱歌全是他的错了么????   在两人的打打闹闹下,终于走到了一条大路上了,杨泱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大声尖叫:“啊~啊~哈哈,真爽~”   景逸在她旁边,淡定地用手捂住耳朵,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已经见过杨泱用超级难听的歌曲荼毒他的耳朵,用非常猥琐的语言调戏小白,用粗俗的话语骂一块挡她路的石头的景逸,她的大声尖叫,已经是小儿科了~   “嘚!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从路边的灌木从里突然跑出一伙土匪,把杨泱和景逸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土匪首先站出来,说道:“此路是我二哥开,要过就留下买路财!”   杨泱:“……”   景逸:“……”   突然,那尖嘴猴腮后面的粗犷男人的边上一个人看着景逸兴奋的对粗犷男人说:“二哥,你看那个女人,长得真好看,要不我们劫回去给你当媳妇吧!”   杨泱以为他们说的长得好看的女人是她,笑眯眯的瞪了一眼景逸,景逸一阵无语,这群土匪的眼光怎么这么差?   又一个土匪说话了:“对啊,二哥,那个好看的女人给你,那个长得一般的女人,就留给兄弟们吧,咱们好多兄弟都还没有媳妇儿呢!”   “噗~”杨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努力憋着笑,把一双眼睛憋的通红,伸手拍了拍景逸。景逸淡淡的瞅了她一眼,心说,这群土匪的眼光不是差,简直就是瞎!!!   “嘿~你笑什么,是不是听说要跟我们回去嫁人很高兴啊?哈哈哈……”一个土匪指着杨泱说。   “啊哈哈哈哈……”   “那就快跟我们回去吧……”   一群土匪跟着起哄,几个人就拿着绳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杨泱愣了一下,看了看身边淡定的景逸,邪恶的想,你们这群土匪,就等着景逸去收拾你们吧,他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呢!啊哈哈哈哈~   景逸正好也想找人发泄一下,看,他们就犯贱的凑上来了……   景逸一个瞬移就到了那个粗犷的男人身后,一个过肩摔就把他给摔了,然后又把摔得鼻青脸肿的人给提起来,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那群人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老大就被人家给挟持了,他们瞬间就傻眼了,全部颤抖的看着景逸。   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哆哆嗦嗦地指着景逸说:“你……你……你大胆!你……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   景逸玩味地笑了起来,把一群人惊艳得魂不附体,额间的梅花印记瞬间鲜活了起来,他轻启薄唇,那些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偶尔还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他用他性感的低沉的声音说:“哦?是谁啊?”   “我们大哥就是剑圣萧擎”,他顿了一下,“的儿子!”   景逸:“……”   萧擎的儿子是谁,他认识么???   其中一人对着他旁边的人用自以为很小声地说:“哎?为什么美人的声音那么像男人?”   他边上的人抬手拍了他一下:“闭嘴!难道你不知道一般长得非常好看的人都有些不能说出口的不足么?”   “噗~”杨泱实在忍不住了,“不能说出口的不足,你~哈哈哈哈……”她一只手指着景逸,一只手捂住笑疼了的肚子,土匪大哥,你是来搞笑的么?哈哈哈……小白也眯着眼睛,尾巴摇的很欢~   那群土匪很迷茫,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一个个摸着脑袋看着杨泱笑,忽然,不知土匪里谁带头笑了起来,一群大汉突然都跟着杨泱一起大笑了起来……   景逸太阳穴的青筋直跳,一群笨蛋学人家去当土匪,真是亵渎了土匪这个职业!!!那个二哥好像意识到自己的人做的傻事了,大吼了一声:“闭嘴!!!你们在笑什么?”   一只出头鸟自以为很明智地说:“二哥,看她一个人笑得这么欢,你不觉得我们不笑看起来很傻么?”   已经快要停下来的杨泱听到他这句话,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她没有力气了,趴在地上笑得打滚,“哈哈哈……”   景逸看了一眼笑得完全没有形象的杨泱,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兴奋又愤怒又纠结……   忽然他听到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这是那种训练有素的铁骑,听着声音还隐隐感觉得到杀气,他的心中暗道不好,他们还在找他么?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就不放心是么?   他一把放开土匪老二,摊摊手,说:“把我们绑上山去吧!”   土匪们脑容量有点不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侠女,我们只是迫不得已出来混口饭吃,你就放我们走吧!”   杨泱也停下了笑,奇怪的看着景逸。   “少废话,叫你绑你就绑,快点,不绑就把我们带上山去,她会做你们媳妇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景逸心里着急,就指着杨泱说。   杨泱哇哇直叫,土匪们摸不着头脑,但是直觉这买卖不亏,就自动忽略了杨泱的反对,兴奋地把他们带回了他们的寨子里。   他们走后不久,一群黑衣人骑着快马,从这条路上疾驰而过……   杨泱和景逸随着他们来到了寨子里,说是寨子,倒更像是一个大村子,他们也会种地打铁,在路上就看到有很多人在田里劳作,还抬头像他们打招呼。   “二哥,回来啦!”   “是啊……”   “二哥,怎么带回两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啊,是喜事将近么?”   “哈哈哈,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   “恭喜二哥……”   杨泱觉得他们完全没有把她们当作俘虏,他们把她和景逸被带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就留一个少年给她们送水送饭,然后就都抗着农具下地了。   那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异常腼腆,只要一跟杨泱她们说话,脸就红得不成样子,杨泱觉得好玩,就多逗了他几句: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我叫李山。”开始脸红。   “哦!这名字挺好的呀!这里是你家么?”   “不……不是,这……这里是二哥家。”继续脸红。   “哦~那你家在哪?”杨泱凑近他问道。   “在……在……在那里……”他退后了两步,脸上的红蔓延到了耳尖,伸手往外面一指。   “奥~”杨泱继续凑近他,伸出手打算捏一捏他的脸,红红的真的是太可爱了,结果伸到半路就被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截住了。   景逸把杨泱拉倒身旁,无视她的反抗,对着少年说:“我饿了,给我们弄点吃的来!”   少年看着景逸,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的,姐姐,你……你稍等。”说完就跑出去了。   “噗~”等李山走后,杨泱实在是憋不住了,就笑了出来,“哈哈哈,好的姐姐,你稍等,我一会儿就来~哈哈哈,景逸为什么他们都认为你是女的,你该不会是投错胎了吧?哈哈哈……”   “刘清玉,你是不是很喜欢对男人动手动脚的?”景逸不理会她的嘲笑,严肃的问道。   “没有啊,我只对特定的人动手动脚,你看我对你动手动脚了么?”杨泱止住了笑,回答道。   “什么是特定的人?”景逸又问。   “特定的人啊?就是……就是我喜欢的人啊!就像刚刚那个孩子,看起来好可爱,我好喜欢,就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景逸的眼神一暗,心里突然就一阵愤怒,那个人怎么可爱了,有他好看么?有他有气场么?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她为什么会喜欢他?果然,蠢女人的品味也很蠢……   “哎,还有,我们出门在外,不要用自己的本名,不安全,以后,就叫我杨泱杨姑娘!”   景逸撇撇嘴,不予理会。   少年很快就把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都搬过来了,搬过来以后就红着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景逸看见他就觉得一阵心烦,就叫他出去关上门。   小白一闻到饭菜的香味,灵活地跳上了桌子,杨泱一把抱住它,小白这几天跟着杨泱天天吃肉,身体很明显地看得出来长大了很多,杨泱抱着它显然没有之前轻松了。   “小白,作为一只高贵的白狐,一定要有礼貌。”   小白立刻停下挣扎,在桌子上做的端端正正,抬头挺胸收复腹翘臀!   景逸看得一阵无语,她自己吃饭吃得毫无形象,还教训起小白来了……   吃完饭,杨泱有些困了,就在那唯一的一张床上倒头就睡了。等景逸反应过来的时候,杨泱已经睡着了,小白窝在杨泱颈边也睡着了……   景逸心里一阵愤怒,她一个人把那张床占了,那他睡哪里?更重要的是,他都没有跟杨泱一起睡过同一张床,那只狐狸凭什么跟她睡在一起!!!   景逸毫不留情地把小白扔到角落里,看着睡着了的杨泱,心里很纠结,她这样子睡在床上的意思是不介意两人睡在一起是吧?是吧?一定是这样!!!不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有一张床,她之前没有跟他说一定是因为不好意思,嗯嗯,一定是这样,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要拒绝睡床的机会?   于是,景逸很开心地把杨泱往里推了推,自觉地躺了上去……   当然,对于厚脸皮的杨泱为什么会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就被景逸自动忽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群土匪蠢得有些夸张,求欢脱~ ☆、旧识   初冬的早晨,大雾弥漫,山里人家却早已升起了炊烟。橘黄色的阳光透过大雾,照进了这片山村。寂静的早晨偶尔还可以听到鸟儿的叫声,孩子的哭声。   一缕阳光透过窗台上的缝隙照射到杨泱的脸上,打破了杨泱的好梦。杨泱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张美丽的容颜,一朵艳红的梅花静静地开在他的脸上,他紧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大片阴影,他唇角微勾,像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啊~”一阵尖叫突然打破了这美好的宁静的清晨,惊走了屋前树上的几只麻雀。   景逸被杨泱的尖叫声吵醒,朦胧地睁开眼睛看着杨泱,“怎么了?”因为刚起床,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这个色狼!……”   “……”   结果很明显,景逸被杨泱给踹下床……   ……   杨泱和景逸吃完李山送来的早饭,各自坐在一边,生着对方的闷气。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还隐隐听得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了,杨泱觉得,应该是寨子里有人娶亲吧,也就没有多在意。   很快,那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近,最后,在杨泱和景逸门口停了下来,还伴随着很多喧闹的声音:   “二哥,进去啊……”   “对啊对啊,我们想看嫂子……”   “……”   杨泱走到被锁上了的窗户边,从缝隙往外看,结果看到昨天那个土匪头子胸前戴着大红花,穿着一身红衣,一群人跟在他身后起哄。   只见他转身对着大家摆摆手,说:“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场面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很高兴大家能够跟着我一起来,但是我要说好,这次我来,是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人家要是不愿意,谁也不能逼她,谁逼她我跟谁急!要是人家不愿意,以后我就当她是我妹子!”   “好……”   “说得好啊,二哥……”   “二哥,你是真汉子……”   “二哥你快进去吧……”   “是啊,快进去吧,兄弟们都等急了……”   “好,大家跟我进去!”   “哦~”   “……”   杨泱看得一阵无语,这群土匪真的是傻的么?但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杨泱还是很有兴趣看看事态的发展。   景逸也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太阳穴上的青筋止不住地跳动。这群土匪的脑子是稻草做的吧!!!   那土匪头子把锁解开,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杨泱赶紧跑过去把门打开,那个土匪头子走进来,看都没看杨泱一眼,就跑到坐在桌子前的景逸前面去了,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哗啦一下子全部涌了进来,立刻挤满了这个不大的房间。他们也都没看杨泱一眼,都争着挤着去看景逸。   杨泱撇撇嘴,忽然觉得景逸有点像被大家围观的猴子……   人群里发出一阵一阵地惊呼:“哇~真漂亮……”   “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跟你们说了好看吧,还不信我……”   “……”   景逸淡定地坐在那里喝茶,连眼神都不给他们一个,土匪头子局促地站在那里,脸也羞涩地红了,像个小媳妇一样,虽然把一个粗犷大汉比喻成一个小媳妇有种严重的违和感,但是杨泱觉得,他那羞涩的表情加上忸怩的动作,真的很像个小媳妇……   大汉看着淡定的景逸,心忽然就紧张起来了,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姐姐……”   “噗~”他一开口,杨泱就把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给喷了出来,“哈哈哈,姐姐?哈哈哈”她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大汉一阵局促。   这时大家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纷纷窃窃私语:“这里还有个女人……”   “对啊,之前怎么没发现?……”   “这女人长得也不错,虽然没有那位那么好看……”   “我突然想给我儿子说亲了……”   “我等下就去跟二哥说说……”   “可是她的精神会不会有问题,看她笑得有点像疯子……”   “……”   忽然,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哥回来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了,很明显看得出来大部分人有些惊慌。人群慢慢往两边移动,在中间空出一条容一人通行的小道,杨泱也被挤到角落里去了。   景逸坐在那里喝茶,头都没抬。杨泱垫脚看去,只见白衣公子手持玉笛,翩翩而来。杨泱的心瞬间就被兴奋激动占满了,是他,萧启!   他慢慢地走进人群,走到老二旁边,老二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抬头看他。   他也没有理会他,径自对着景逸鞠了一躬,微笑着用他温和的声音说:“这位兄台,得罪了,我兄弟们不懂事,但是他们没有恶意。”   杨泱听到这个温和的声音,心瞬间就酥了,看看人家,多温柔,多有礼貌……和景逸那个傲娇的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人群瞬间就沸腾了:“什么,老大叫他‘兄台’,他是个男人?……”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天哪!他竟然是个男人……”   “二哥怎么办啊……”   “……”   萧启一个眼神扫过去,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见老二一人站在旁边,脸涨成了猪肝色。   景逸抬头看了一眼萧启,随手把茶杯放下,用他那慵懒的声音说:“让你的人都出去,我要和你单独说话!”   萧启了然,对着他身后的众人说:“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退出去,杨泱也被挤了出去,她的心里很郁闷,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了萧启,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被挤出去了,不过来日方长,她不着急……   人群渐渐散去,门口只剩下杨泱和老二。杨泱等得无聊,就想和老二说说话。哪知她一走近,老二先说话了:“你不会也是男人吧?”   杨泱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她气愤抬起胸脯,愤愤地说:“老娘哪里像男人了?”   老二眯着眼睛看了看,转开头,小声的闷闷的说:“为什么我越看越像?女人怎么会这么平?跟里面那个一样?”   杨泱:“……”   果然,这就是嘲笑人的下场么……   她决定,不跟傻子计较,不然自己都会被带傻……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辰,景逸和萧启和谐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一个温和高雅,一个风流邪魅,一个白衣出尘,一个红衣似火。杨泱觉得,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很配……   萧启出来后,眼神扫过杨泱,看了老二一眼,转身就走,老二连忙跟了上去。   杨泱看见萧启要走,连忙喊了一句:“大侠!”   景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萧启停下,转身。杨泱连忙跑过去:“大侠,你还记得我么?”   萧启眉头微蹙,好似在努力想着在哪里见过杨泱。杨泱心里有点失望,不过她还是兴奋地说:“大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萧启又看了看杨泱,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   景逸靠在门口,眼神不自主地看向杨泱,耳朵也不受控制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神情微微有些不悦。   “大哥,你认识她?”老二摸摸脑袋,疑惑的问。   “是啊,我们认识呢,当时幸亏大侠救我,不然我早死了,哈哈,没想到,大侠,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杨泱抢着说道。   “你也不用大侠大侠的叫了,既然你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那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见到,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萧大哥。”萧启用他那温和的语气说道。   “好啊,萧大哥!我叫杨泱……”杨泱默默地朝萧启走了两步。   景逸默默在心里吐槽,那救命恩人什么的,最容易发生□□了,还萧大哥,才见过一面而已,用得着叫得这么亲密么,都没见她叫过我‘景大哥’,想到杨泱叫他景大哥的场景,景逸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不行,太肉麻了……   然而没有人知道景逸心里的吐嘈,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   “这是我的结拜二弟,名字叫王莽,我们还有个三妹红衣,不过她正好出去几天,就见不到她了……”萧启温和的声音响起。   “哦~原来是结拜的,我说兄弟之间智商差距怎么会这么差这么多!”   “你说什么!”王莽立刻气的跳脚,指着杨泱。杨泱连忙拉住萧启的手臂躲到他身边去。   萧启也拉住杨泱的手,对王莽呵斥道:“二弟!”   景逸看到杨泱拉住萧启的手,他又想到了杨泱之前说的,只对喜欢的人才会动手动脚,那么她难道……他立刻走过去把杨泱从他身边拉出来,怒气冲冲地说:“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啊!”   看着萧启一副了然的笑容,杨泱连忙挣扎开景逸的手:“这话应当是我对你说才是啊!你怎么这么多管闲事啊!”   景逸脸上的怒气又盛了几分:“你说什么?”   “我说,我干什么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都和我拜堂成亲了,我不管你谁管你?”景逸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把头转开了的萧启,甩开景逸的手,跑进房间里去,把门狠狠的一关,“嘭”!   萧启看着这是小两口闹矛盾,自己一个外人实在不好说什么,就领着王莽走了。   景逸一个人站在外面,眸光微垂,看不出情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作者有话要说:  哦~景逸吃醋啦~ ☆、情思   萧启一回来,立刻解除了景逸杨泱的禁令,并且交代山上的人要以礼待之。   杨泱一个下午都呆在房间里生着景逸的气,景逸则在门外呆呆地站了几个时辰,然后像个迷途的羔羊一样浑浑噩噩不辩方向地走了……   景逸向一个大娘要了三大壶酒,大娘担心地说:“小伙子,喝酒伤身呢,不要一下子喝那么多!”   景逸点点头,拿着那三壶酒就走了。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就只是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靠着潜意识在行走。   他渐渐远离人烟,走向山林的更深处,忽然前面的一条小溪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忽然就清醒过来了,抬头看了看天尽头即将落山的夕阳,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天杨泱迎着夕阳为食物发愁的样子,他搂着她的腰的柔软触感仿佛还遗留在他指尖,他握了握拳,仰头喝了一口酒。   一阵冰凉的山风吹过,景逸又想到了他带着杨泱上去时,杨泱迎着风大声尖叫。他又猛地喝了几口酒,想要借酒精使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是他的眼前还是不断地出现杨泱,她的欢笑,她的忧愁,她的害怕,她的无耻……每一个她在景逸眼里都是那么可爱,那么有活力……   他头有点晕,就坐在小溪旁的一块巨大平坦光滑的石头上面,他躺下去,闭着眼睛,他又想到了那个寒冷的夜晚,杨泱柔软的双手轻触自己的额头,试看自己有没有发热,她脱下她的衣裳盖在自己身上,他摸了摸身上,仿佛上面还余留着杨泱的体温。   他又狠狠的灌了自己几口酒,嘴里不断的喃喃着:“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她了……”   忽然,一声娇喝响起:“喂,你占了我的地方!”   景逸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躺在那里闭目喝酒。那女子见他不理自己,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大呼:“痛快!李二娘家的酒就是够劲!”   景逸见她喝了,又拿起另一壶酒喝了起来,二人各自喝着酒,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景逸忽然开口:“喂!问你个问题。”   女子很豪爽地说:“问吧,咱们现在算是以酒会友,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景逸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红衣如火焰般耀眼,眉目清秀,比起一般女子,眉宇之间多了一股英气,景逸对她毫不反感,并且她的爽朗的个性让此时的景逸很有倾诉的欲望。   “你说,若是脑子里时时想着一个人,看到她开心你就开心,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亲近,你就很生气……这……到底是为什么?”景逸慢慢地说道。   “哈?那个她是个女孩子吧!”女子笑着问道。   “她呀,呵呵,根本就不能说是女孩子,一点都不像女孩子。你见过有哪个女孩子吃饭咕噜咕噜响,还能把一桌子菜全吃光啊?你见过哪个女孩子会剖蛇取胆,会厚脸皮地敲诈?你见过哪个女孩子比男人还粗俗,唱歌比乌鸦还难听……哈哈,是真的很难听!”景逸半眯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微笑。   “你是不是一想到她就觉得很开心很快乐?然后想要一直让她跟你在一起,她的所有缺点你都可以觉得很可爱?”女子问道。   “是吗?我……也不知道……”   女子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仿佛谪仙般的人,他也会为情所困?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相思病,你爱上那个女孩了!”   杨泱躺在床上用被子闷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臭景逸,烂景逸,凭什么管我……”   小白坐在桌子上,看着杨泱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它以为杨泱在玩什么游戏,就跳到杨泱身上,好死不死一只爪子踩到了杨泱的胸口,它觉得软软的就又往下按了按。   杨泱愣了一下,世界安静了几秒,之后,“小白!!!”一声巨大的咆哮从杨泱的房间里传出来,“嘭~”一只白色物体从窗台逃出来……   “怎么可能!!!”景逸激动的说。   “怎么不可能,你会对其他的女子有这样的感觉么?”女子淡定的回答道,她在景逸旁边坐下了,抬手喝了一口酒,“你没有爱过,所以你不知道,过来人奉劝你一句,一定要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学会珍惜啊,不然,后悔就晚了!”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她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温柔美丽的,她啊,简直凶悍得跟只老虎一样。”景逸喝了一口酒,忽然又想到了杨泱之前像只流浪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蹲在陷阱里,“呵呵……”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实她也不是完全凶悍……”   女子也有了些微微的醉意,就在景逸身边躺了下来,看着晴朗夜空中的几颗星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悲伤。她用脚踢了踢景逸,说:“你以后一定要对她好,不要负了她……”   “负她?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她现在一心扑在她的救命恩人身上,哪里会管我……”景逸用手枕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女子转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把她追回来么?”   景逸被噎住,闷闷地说:“怎么追啊?”   “身为一只雄性,你竟然问我怎么追女孩子!!!”   “我又没有追过……”   女子扶额,无奈地说:“就是不断地对她好,满足她所有愿望,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害怕什么,懂得她的所有情绪,去感动她,让她习惯你在她身边,让她对你有安全感,完全信任你,愿意把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告诉你……这样……就……差不多了。还有,你有一副这么绝色的容貌不能不用啊,不断的向她展示你美丽的一面,你也可以□□的~”   景逸听了,感觉很受用:“那我回去试试!”顿了顿,“等等,现在她应该还在生我气呢~”   女子又狠狠踢了他一下:“笨蛋,还不赶紧回去哄她!!!”   武王府现在一片混乱,武王虽然经常教训这个在他眼里很纨绔的儿子,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嫡子,血脉相连,再加上他这辈子最爱的前王妃在景逸七岁的时候去世,就只留下景逸一人,景逸长得很像他的前王妃,而他在王妃死后一直不愿意见景逸,怕触景伤情,所以导致了他对景逸的忽视,以至于这个儿子一直对他不亲。所以说,他对景逸的感情也是包含了愧疚的。   同时河阳王府也天天上门哭诉,说他们家女儿一嫁过来就出事了,要他们武王府负责。据说河阳王妃天天哭成泪人,河阳王也闭门不出,谢绝访客……   现在景逸和杨泱失踪了半个月了,毫无音讯,武王急得头发都白了大半,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使得皇帝都看不下去了,令他不用上朝,在府内休息,另外又派出御林军扩大范围寻找景逸。   现在的武王妃一直不停地安慰武王,还天天带着景玉不停的在武王面前晃。景玉是现任王妃生的儿子,是个五岁的粉雕玉琢的可爱男孩,每天不停的在武王面前刷存在感,使得武王着急的心消了大半,对景玉也是越来越喜爱。这对武王就是一个无声的提醒,你不只有景逸一个儿子,如果景逸出了什么意外,你也还有一个儿子……   老头则一直保持着旁观者的态度,既不伤心,也不开心,一直过着平常的生活,别人问起,只说一句,人各有命!   皇帝也很无奈,只是做做样子派出一小队御林军装装样子,表示他对武王府的重视。大家对找到景逸和杨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打算过几天就让武王府准备葬礼,他亲自给景逸和杨泱封王封夫人……   武王府还有一个地方天天哭声不断,就是春满园,那是景逸安排他那二十房小妾的院子,那这个女子,天天哭成泪人,景逸走了,她们就再也没有靠山了,等待她们的命运就是被卖掉,即使即使景逸在时,也只不过是找她们唱唱小曲,弹弹小琴,从未碰过她们任何一人……   半醉的景逸被女子拉到杨泱的门前,忽然发现小白孤零零地趴在门口,眼神忧郁。女子见到小白,双眼发光,把景逸推到门口,对他说:“记住啊,一定要好好的哄她,关键时刻□□撒娇卖萌都可以,我就带着小不点走了啊,不让她打扰你们,哈哈,祝你好运~”   然后她抱起趴在地上的小白,使劲地敲了敲门,就跑了……   景逸看她敲了门,有点紧张,刚想要逃走,门就开了,杨泱拉开门,冷冷地看了眼局促地站在门口的景逸,就想把门关上,景逸连忙推住门,不让她关,两人相对无言。   女子抱着小白,在躲在一旁地草丛里,看得着急,他怎么不知道说话啊,来个强势地推到强吻撒娇卖萌,以他那好看到逆天的容颜,没有哪个女孩子可以抵挡的住! ☆、酒席   景逸看着杨泱,想起红衣女子说的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他就对着杨泱突然来了个大大的微笑,把杨泱吓了一跳,怀疑他是不是傻了。   景逸笑了半天,嘴角都开始抽搐了,可是杨泱还是没什么反应,还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他立马收起了笑容,变脸之快让杨泱不得不赞叹,这孩子,真的傻了……   景逸忽然朝杨泱大大的喷了一口气,随手把门一关,一把抱住了杨泱的脖子,把头靠在杨泱的肩膀上,他比杨泱高出了一个头,所以他基本上是弯着腰的。他一边晃,一边撒娇说:“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杨泱被他喷出的酒气弄得有些晕,她想原来是喝酒喝醉了,难怪这么奇怪。她晕晕乎乎的还是被他的举动和话语给雷到了~这个傲娇公子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都说酒后吐真言,他是在向她道歉么?呵呵,她一定还在做梦,杨泱晕晕的想,景逸那个傲娇的,怎么会管她生不生气?想到这里,她突然心里就有些难受~   红衣躲在角落里,看见景逸一把抱住了杨泱,连忙用手捂住脸,笑得一脸□□,嘿嘿,原来这个美男子这么强悍,她还担心他太傲娇搞不定呢,看来白担心了,那她就只好跟这只小狐狸共度一夜良宵了……   杨泱想要推开景逸,一推,二推,推不动,她戳了戳景的后背,想叫他起来,不要抱着她,男女授受不亲呢。硬硬的后背,让她的手有些疼,她用力晃了晃景逸,他从她身上软软的滑落在地上,杨泱大惊,赶紧拉住他,让他不至于磕到头。   杨泱坐下,把景逸靠在自己身上,拍了拍他白嫩的小脸,大叫:“喂!景逸,你别装了,装的一点都不像,起来!”景逸的睫毛颤了颤,他还是没有动。   等了一会,杨泱又拍了拍他,确定他真的睡着了,她想骂人。好好的干嘛要跑到她的房间里来了,萧启不是给了他一间房么?那她怎么睡啊!!!想到萧启,杨泱甜蜜地笑了笑,发起了呆。   景逸本来是想厚脸皮就赖在她身上,打死也不走,可是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他意乱情迷,脑子里开始想一些凌乱的画面,他的身体某处也有了反应。   他怕她发现吓到她,就连忙装作睡着了滑下去,硬是把心里的冲动给压了下去。他没有想到他滑下去后杨泱会接住他,可是她接住了,还把他靠在她身上,景逸心里涌现出一股甜蜜,靠着软软的身体,景逸动了动,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一股酒劲上来,他就更加昏昏欲睡,靠着靠着他就真的睡着了!   杨泱的傻笑暴露在空气中,身边人已经熟睡自然没有发现她的笑容,不然就不会睡得这么香了。   等杨泱笑够了,她才发现,某人的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掰都掰不开……   夜晚温度更低,杨泱看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决定坚决不能在地上过夜,不然之后几天就等着躺床上吧!   她尝试着站起来,可是景逸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并不小,她用力拖住景逸的手臂,让他半个身子悬空,然后一步一步朝不远处的床上挪去。   当杨泱终于挪到床边时,她也脱力了,把景逸搬上床,自己倒头就睡,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景逸不安分地扭了扭身体,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然后把杨泱抱在怀里,他的下巴顶着杨泱的头,杨泱的脸贴在他的锁骨上,他的手搂着杨泱的腰……   杨泱断断续续地做了好多个梦,有的是小时候的,她梦到养母拿着鞭子打她:“你个溅蹄子,竟然敢偷吃鸡蛋!”   她大呼:“我没有!”   “偷吃了竟然还不承认,我打死你……”   “呜呜呜……我没有,不是我!”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她看到她的养姐和养父恶狠狠地看着她说,还伸手来抓她,她吓坏了,一直不停的挣扎……   景逸被她吵醒了,看她一直在哭,在挣扎,嘴里还说着:“不是我……”他突然就心疼了,连忙起来吧她抱住,柔声细语地安慰她,她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在景逸的安慰下,她没有再哭,也没有挣扎,只是身子时不时地还会抽动。   景逸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感觉这个场景何曾相似,感觉好像他经历过,连拍都拍得这么这么顺手,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安慰过人,他只是隐隐记得,时间好像很久很久,久到有几千年……   杨泱在梦里,她的眼前一瞬间什么都消失了,没有养父养母,没有冤枉毒打,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她发现她也不能动了,像一块石头一样,久久的立在那里,眼前是万古大荒般的苍茫,经历风霜雨雪,看透四季无常。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衣,面容模糊,只见到额间有一朵金色的梅花印记,他慢慢的走但杨泱面前停下来,仔细地端详杨泱,杨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被他看得脸红。   他的白衣让她想起了萧启,难道他是萧启么?她的心瞬间就雀跃起来,心里默默喊着萧大哥,希望他能有所感应。   梦外,她安静下来,景逸被她闹得没有了睡意,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凝视着她的睡颜。杨泱长得很清秀,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景逸越看越觉得满意。   忽然,杨泱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景逸凑近去听,发现她喊的是“萧大哥……”   梦里,那人抱起杨泱,忽的一下飞了起来,飞到了高空,杨泱看见他的脚下有一团白云,他就是踩着那朵云才飞起来的!杨泱觉得好神奇,他不用像景逸一样忽上忽下地跳跃飞,而是平稳地站着,他的衣角和着他的发丝在飞舞,杨泱感觉很大的风刮在她的脸上,但是却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很舒服……忽然,那男子把杨泱一丢,杨泱身体失去掌控,从高空落下,杨泱“啊”的一声惊醒。   刚刚那个从高空摔下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就像真实的一样,她的背都是麻的。她伸手揉了揉在梦里被摔疼的身体,伸了个懒腰,后知后觉的记得昨天景逸好像是在这里睡的,难道那个也是梦,这里完全没有景逸的任何痕迹……   她坚定的认为昨天见景逸一定是梦,傲娇的景逸怎么会跟她撒娇,就算喝醉了也不可能啊,这做的都是什么梦啊!   昨晚景逸听到她叫萧启,原本开心幸福的脸瞬间就落了下去,心在隐隐作痛,一句话,就让他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他的眼睛垂下,遮住了眼里的失落,慢慢的把杨泱放下,轻轻的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那个孤独的背影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几天过去了,杨泱一直没有见过景逸,想见萧启,又被告知萧启有事不在,就连小白也失踪了,不过她觉得小白应该是跟着景逸,所以就没怎么担心。   这天,杨泱起床刚洗漱好,就有一个村民大婶过来叫她:“妹子,起床了吗?”   “哦~起了,有什么事吗,大婶?”   “是这样,他大哥今天打算办一场酒席庆祝你们的加入和老三的归来,现在已经布置好了,人也差不多到了,就等你了。”   “啊,萧大哥办酒席啊,大婶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哪里不整洁?我需不需要换身衣服?”听到萧启,杨泱很激动。   “不用不用,妹子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大婶的脸上都快要笑出一朵花来了。   杨泱笑着整理整理衣服就跟着大婶走了,一路上,两人谈的很欢,话题是一个人——萧启。   “大娘,萧大哥是不是很厉害?”   “是啊,当年我们全村洪水泛滥,正好他经过,我们见只是他一个人,所以没有抱什么希望,后面依次又来了两个人,就是现在的二哥和红衣,他们把我们全村人都救出来了,一个都没少,我们很感激他们,村里的男人们就提议,不管男女老少,都要称他为大哥,王莽二哥,红衣她觉得叫她三姐把她叫老了,就叫红衣。”   杨泱觉得好笑,这个红衣很有趣啊!   “那萧大哥就一直在这里?他没有家人吗?”   “唉!其实老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的母亲生他难产而死,他的父亲成天被人追杀,下落不明,他是跟着一个半路上捡的师父长大的,不过他那师父有本事是真的!”   杨泱突然对他有了很心疼很心疼的感觉,又觉得自己与他很像,都是一个人孤独的长大……   “那萧大哥娶妻了吗?”杨泱厚着脸皮问。   “没有,他从不对我们说他的私事,不过他还没娶妻的事是大家都知道的!”说完,看着杨泱,打趣地问,“妹子喜欢我们老大了?”   杨泱的脸噌地红了,刚想否认,大婶就拉着她的手说:“妹子如果真的喜欢他,那就一定要对他好点,他其实心里很苦的!”   “嗯,我会的!”   很快就到了办酒席的地方,是村里最大的一栋房子,里面没有隔墙,只有几根柱子支撑着房顶,里面摆满了桌子椅子大家随便坐着,吃着喝着闲聊着,场面很是热闹温馨。   大婶走到她家人那边去了,杨泱抬眼看去发现景逸竟然早就已经坐着了,还在跟他身边的一个红衣女子讲话,两人都穿着红衣,都一样风华绝代,他们坐在一起让人感觉这场酒席是为他们而办,他们的耀眼刺痛了杨泱的眼睛,她不想坐到景逸身边去,可是看了一圈,好像只有景逸身边有一个位子,好像是特意为她留的,杨泱就这样安静地站着,在这个场合里显得很突兀。   景逸抬眼突然就看到杨泱突兀地站在那里,很多人,应该说很多年轻的男人都在偷偷看她,景逸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了,起身走过去强行把她拉到他身旁坐下。 ☆、尝试   杨泱觉得很别扭,明明两个人都还在生气,坐在他身边又没有人跟她说话,好尴尬……更重要的是,旁边两个人衣着打扮这么相配,还相谈甚欢,她坐在他们身边感觉像是伴娘……   她抬头看了一圈,没看到萧启,听了大娘的话之后,她就对萧启有种莫名的亲近,好想见到他。   杨泱低头默默吃着东西,忽然一片剔干净骨头的鱼肉出现在了自己的碗里,杨泱抬头,发现景逸在很用心地剔着一块鱼肉,剔完以后在她的目光下,把鱼肉放进她的碗里,然后又去剔另一块鱼肉。杨泱受宠若惊,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她的心里涌出一阵一阵的温暖。   “如果你是要道歉的话,我接受!”   景逸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又继续在剥虾壳,把剥好的虾肉放进杨泱碗里。看着杨泱愣在那里,他敲了一下她的头,“快吃!”   杨泱忽然有种她被景逸当成小白来养的错觉,她拿起筷子,奢侈的吃着景逸帮她剔好骨头的肉。   在景逸旁边,红衣看着两人的互动,笑了笑,把一块鸡肉放到小白的嘴边,小白低头吃着,那小模样萌得红衣不停地□□它的洁白如雪的毛茸茸的身体。   杨泱发现小白在红衣手里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他们两个什么关系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红衣几天前对景逸来说还是个陌生人啊!不过这种不爽的情绪被景逸不断的给她布菜给打断了。   这次的酒席很热闹,大家都开心的吃着喝着笑着闹着,而杨泱这边却是无比安静,三个人加一只小白,谁都没有说话,景逸不停地给杨泱布菜,杨泱则像是做任务般的机械地吃着景逸递给她的东西。   杨泱脑袋晕乎乎的,直到萧启进来了她也不知道。大家看到萧启进来,都站了起来,笑着闹着给萧启敬酒。   “大哥!”   “大哥来了……”   “大哥,我要敬你一杯……”   “大哥,一定要喝完这杯啊!……”   “……”   萧启喝完一杯酒,摆摆手让大家坐下,大家都入座,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杨泱突然感觉到了场面的安静,抬起头,就看见站在最前面的白衣飘飘的萧启,她的脑袋一瞬间就清醒了,激动又兴奋地看着萧启。景逸垂下眼睛,自顾自的仰头喝了一杯酒。   “今天这个酒席,是为了欢迎我们的两位客人杨泱姑娘和景逸公子。既然人家来了我们这里,那我们自是当成自己人对待!”景逸用他特有的温柔的声线说着。   他就这样随意地站在上面,自然的形成了一种气场,不会给人娘娘腔的感觉,还会让人生出一种自动臣服自动听从他的话的感觉。   “好!……”   “大哥,既然是自己人,我可不可以向杨姑娘求亲啊……”   “对啊,对啊,我看上景公子了,我可以让我娘去给我说亲么?”   “……”   “只要人家同意便可,只是,你们不可逼迫于人。”萧启把他白皙修长的手抵在他的两片薄唇前,止住了将要蔓延出来的笑意。同时也将目光转向了杨泱和景逸这边。   杨泱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萧启,景逸低垂着眼睛,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不过可以猜到他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他没看萧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晶莹透明的酒液洒在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上,他也毫不在意。红衣低头摸着小白的头,模样温和安详。   萧启眼里闪过一丝思索,他很快说道:“还有一事亦是值得庆祝,此事是红衣所为,如此就请我们的大功臣红衣来讲吧!”   他将头转向红衣,大家也都看着红衣,红衣抱着小白坐在那里没有动,连头都没有抬,好像萧启叫的根本不是她。   她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带着情绪的眼睛,杨泱忽然感觉从她身上弥漫出了一股莫名的悲伤的情绪。大家都没有说话,场面顿时安静得有些吓人。   萧启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她还是要这样一直跟他作对吗,都这么久了,她还是不肯放弃吗……可是想到自己做过的事,他的心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愧疚……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的执念恐怕不比她的少。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死都不会变……   王老二是个大老粗,没有发现萧启和红衣之间的暗流汹涌,他觉得,身为老二,不能让老大失了面子,他要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他把抓在手里吃了一半的鸡腿放进了碗里,“咳咳”他假咳了两声:   “哈哈哈,不是说是喜事吗?三妹你就来说说吧,不要丢了大哥的面子……”   “凭什么他让我去说我就要去说?他的面子关我什么事!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谁都可以去说啊!”她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一丝凌厉。眼睛抬都没抬一下。   “你怎么说话呢,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干什么!”杨泱有些看不下去了。   萧启在心里嘲笑自己,还以为她已经原谅自己了,原来,她对自己的恨这么深呀……他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红衣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高挑的身材隐藏在热烈如火般的红衣下,她笔直地站着,怀里抱着小白,在热烈的火红中,小白的一抹没有丝毫杂质的雪白异常耀眼。   她挺直腰板,直直的走了出去,留给大家一个坚定萧索的背影,只丢下一句:“我累了,回去休息。”没有人知道,在她跨出那个门槛的一瞬间,一滴眼泪像是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打湿了小白的雪白的皮毛。   红衣出去之后,气氛有了一丝尴尬,几个主要人物都低着头,满怀心事……   老二有些受不了了,就招呼着大家:“大家先吃着喝着,三妹连夜赶回来的,确实累了,大家就体谅她一下,等会儿老大会跟大家说这件喜事的……”   “哈哈哈,没事,我们都知道红衣辛苦了,让老大说也是一样的……”   “对啊,对啊,红衣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我们大家,我们心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她呢?……”   “……”   气氛在一瞬间迅速升温,回到了之前热闹的状态,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回避了之前那个尴尬的场面。   杨泱由于一颗心都在萧启身上,自然发现了萧启和红衣的不同寻常,看着萧启落寞的站在上面,一股怒气从心底里冒出来,那女的真不识好歹,叫她是给她面子,好好的发什么火……   过了一会儿,萧启恢复过来,对着大家宣布他刚刚说的喜事。   “红衣在晋阳已经找到货源,也把沿途的几个镇子上的站点给弄好了,以后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去做生意,不必再为吃食发愁了!”   “真的吗?……”   “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红衣可是做了件大事啊!……”   “是啊……”   “……”   杨泱看萧启强颜欢笑,心里也有些堵,就跑到萧启身边跟他说说话。   “萧大哥!”   “杨姑娘,有什么事吗?”萧启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头看向杨泱。   “萧大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刚刚红衣真的是太过分了……”杨泱正在愤愤不平地说着,萧启打断了她:   “不是她的错,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以后等你了解了她之后就会知道,其实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的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是温和当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地坚定。   看着红衣这样对萧启,萧启还为她说话,杨泱心里有些沮丧,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努力地找话题跟他聊天,两人倒也聊的其乐融融。   景逸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人的笑脸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手里的酒杯越握越紧,浑身散发着冷气。 ☆、心事   酒席一办就是一天,人多了,就会有不断的话题,再加上解决了他们吃饭的问题,人们都异常兴奋,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萧启喝了一口酒,按了按太阳穴,跟杨泱说自己有些累了,想要先回去。杨泱连忙站起来,说:   “萧大哥,你都快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萧启连忙制止了她:“杨姑娘,男女有别,你我还是适当保持距离为好,再者,萧某是个男子,足以自保,就无需杨姑娘费心了。”   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正好经过景逸这桌,景逸喝多了,已经倒在桌子上了。   他又转头对正在发呆的杨泱说:“杨姑娘!”   杨泱一个惊醒,惊喜地看着萧启,只见萧启薄唇一闭一合地说:“如果你有空,可以多关心一下景兄,我先走了。”   说完,他走出门去。杨泱连忙追了出去:“萧大哥!”   萧启站定不动。   “萧大哥,我与景逸并无男女之情!”   “你们是否成亲?”   “……”杨泱说不出话来了。   “既是已经成亲,就应该遵守三从四德,不应该与其他男子过度亲密……”   “可是我……”   “再者”,萧启打断杨泱,“萧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杨姑娘你好自为之!”   看着萧启远走的背影,杨泱心里如同被泼了一盆辣椒水,火辣辣地疼。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他就早已看穿一切,把自己拒绝在外,还说自己不守妇道……   杨泱的脸一片通红,虽然由于之前还是混混的时候没少被骂过,所以心理素质比一般的弱女子强一些,但是没有哪次是像这次一样让她无地自容的……   杨泱失魂落魄地走进宴席,看见景逸趴在桌子上睡觉,使劲推他他也不动,就猜到他喝醉了。杨泱怕夜间天气会变冷,就叫几个人把景逸抬回房间里去了。   杨泱走出宴席,一阵凉风把她吹得打了个寒颤,她一个人在这村里随的走着,她在想着红衣和萧启的关系,她猜测萧启应该是喜欢红衣的!   她之前已经在心里承认自己喜欢萧启了,但是被萧启拒绝之后,她就决定应该忘记萧启,并且要向他证明自己并不是他说的那样。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萧启,或者与他有关的人与事。   她看到红衣这样对萧启,与其说是为萧启感到愤懑,倒不如说是嫉妒,对,就是嫉妒,嫉妒他们有他们的前尘往事,嫉妒红衣是唯一一个可以以和其他人不同的态度对待萧启,而萧启却没有生她的气,嫉妒她是唯一一个让萧启打开了他的温和的面具,露出其他的表情……   景逸在被几个人抬着回房间的路上,突然清醒过来,他稳了稳身子,对那几个抬着他的人说:“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景公子,没事,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让我们送你回去吧,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其中一个人说。   “是啊,景公子不要客气,我们回家与你正好也是顺路,就和我们一起吧!”另一个人说。   景逸摆摆手:“不用了,我还想去另一个地方,你们先走吧!”说着,不等他们回答,径自往回走。   他确实喝酒喝多了,他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是他就是不想回去,他一回房间,就会想到昨晚的杨泱,就会想到她睡着了还在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另一个男人。   他已经在尝试去爱一个人了,他在尝试对她好,尝试让她在她的生命里习惯他的存在,可是看到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另一个男人,他的心还是狠狠的抽了,他不禁怀疑他能做到吗,他还有时间有机会吗?   萧启,景逸承认这个男人很优秀,但他并不会在他面前感到自卑,有的只是一点点高手间的惺惺相惜,因为自己同样优秀。但是此刻,景逸心中疯狂的嫉妒把那一点点的惺惺相惜吞噬,他此刻只想找那个男人好好打一架!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以前不管有多么生气伤心愤怒,都可以保持微笑。自制,内敛,镇定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品质,而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他人类心里隐藏的暴虐天性在此刻将要全面爆发……   他施展轻功,飞到萧启房间门口,看见里面亮着灯,他顺脚把脚边的一块石头往那门上一踢,这一踢不仅有脚力,他还用了一点内力,“嘭”一声,把门震的巨响。   “萧启,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那扇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萧启一身白衣,翩翩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如往常一样的温和笑容。   “景兄半夜前来打扰萧某,是否有些不妥!”   景逸二话不说,见他出来,立马开打。景逸一个飞身上前,拳脚通通往萧启脸上招呼,萧启连忙闪避,同时也飞扬起身形回击过去。   “景兄,在此切磋恐惊吓他人,景兄若真要与萧某切磋,不如找个空无人烟之地如何!”   “好!就依你!”   “那景兄请跟我来。”   说着,萧启一个飞身越上树梢,一个飞跃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   景逸眼睛眯了眯,体内的兴奋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与萧启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他追着萧启的身影,全力调动体内的内力,以更快的速度疾驰而去。   杨泱走得有些乏了,看见不远处有个草垛,她便爬上草垛,把整个身体仰面放在草垛上,与草垛融为一体,如果她一直不动,是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看着夜空,此刻,她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   忽然,在这平静的夜里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传进了杨泱的耳朵里,杨泱偏头,看见一席红衣如火的红衣失魂落魄的从她身边走过,向山林里走去。杨泱一惊,她是要去哪里?她要去干什么?   等她走远,杨泱一个翻身下来,悄悄的跟着红衣。红衣不是个弱女子,虽然心情不好,却没有到有人跟着自己还不知道的地步,要不然还不知道死过多少次呢。她知道杨泱在跟着她,红衣不在意,跟着就跟着吧,正好有些话想要单独跟她说。   红衣又走到了之前和景逸一起喝酒的那个地方,她在那条小溪边停了下来,清脆的流水声在这夜间异常清晰悦耳。   杨泱见她停下,就蹲在路边的一丛灌木后,悄悄的看着她。   “出来吧,杨姑娘!”   杨泱大惊,被发现了!但是她还是硬撑着不肯出去,这样出去,太丢人了。   “杨姑娘,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有话要跟她说,难道她说特意引自己来这里的?杨泱心里想着,就走了出去,说:   “你是特意引我来这里的?”   红衣头都没回:“不是,我只是出来散心,没想到会遇到你,不过既然遇到了,那我正好就跟你说说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杨泱一惊,难道她是想说叫她不要妄想萧启……   红衣看着这里的美景,这里是红衣最喜欢地方,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景色美,最重要的是因为,她是在这里遇见了他,当时他就是站在这里,一袭白衣,一只短笛,一曲断肠,从此,她的心上就多了一个人,一个怎么也忘不掉的人……   红衣转过身,在那块平坦光滑的大石头上坐下,对着杨泱说:“你先坐下吧!”   杨泱向前走了两步,与红衣面对面地坐着。她看着红衣,她的脸色苍白,清丽的脸上有重重的黑眼圈,像是每天都失眠。   忽然,红衣笑了,她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她说:“我真羡慕你!”   杨泱摸不着头脑,她羡慕她什么?   景逸和萧启来到一块空地,两人二话不说就打起来了,景逸一个飞身到了萧启身前,一个侧勾腿往萧启下盘袭去,萧启一跃,一个侧勾拳打向景逸的脸,景逸后翻一个跟斗,一拳打向萧启的肚子,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回合,未分胜负。   景逸一把扯住了萧启的头发,萧启吃痛,大骂无耻,用力往后一压,把景逸压在地上,转身掐住景逸的脖子,景逸用腿狠狠踢在萧启的小腿上,萧启吃痛,力道微微松了,景逸一个翻身又把萧启压在地上,狠狠的朝萧启脸上打去……两人的打架已经从高手对决低级到了小孩子斗殴的级别。   最后,两人打得都没有力气了,双双倒在草地上。两张俊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衣服上沾满了落叶和泥巴。   他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过了一会儿,他们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偶对景逸是真爱啊,看看,这么快就把他的情敌给扒拉走了,有路过的小天使么o(*≧▽≦)ツ撒泼打滚求收藏(((o(*?▽?*)o))) ☆、酒香   许久,他们停下笑,沉默了一会儿,萧启开口道:“景兄,你找我打架是为了杨姑娘吧!”   景逸转头看了他一眼,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景兄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只告诉景兄一句,萧某心中已经有一个女子,我准备要与她共度一生,所以景兄不必担心……”   “叫我景逸吧!”   “好!”萧启轻轻笑了一声,“那景逸你也直呼我的名字便可。”   “是谁?”   “什么?”   “你准备共度一生的女子是谁?红衣是么?”   看着红衣迷离的眼神,杨泱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为什么说羡慕我呢?   “呵呵,你还不知道你自己拥有了什么吧!”红衣摇摇头,无奈地笑了。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每当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来悔恨,可那时,悔恨有用吗?   “你可以把意思,说明白点吗?”   “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   看杨泱还是一脸不懂的样子,红衣在心里默默为景逸哀悼一秒钟,不过她决定还是帮帮这两个人吧,别让这个傻妞走错了路。   “你知道景逸喜欢你么?”   “轰”的一声,红衣像是在杨泱的脑袋里放了一个炸弹,瞬间把杨泱给炸懵了:“你说……什么?”而后冷静下来的杨泱随手一挥,“别开玩笑了,景逸那个傲娇的,天天鄙视我!”   红衣慢慢地躺下,双手枕着后脑勺,不再理会一脸无所谓不相信的态度,她暂时不想理会杨泱。有些事情要自己去感觉,她既然已经提点她了,他们日后结果怎样,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过了好一会儿,杨泱才从反应过来,想着景逸最近对她确实有些奇怪,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杨泱的脸慢慢的红了……   一阵山风吹过,把杨泱吹得清醒了一些,她又想到了萧启,心里想着,自己对萧启是真爱啊,虽然她打算忘了他,但是肯定不是一下两下就可以忘记的了的,可是景逸怎么办?想着要是景逸对自己告白,自己拒绝的话,对他会不会很残忍……其实她完全想多了,景逸大少爷在没有完全把握把人追到手的话,他不会告白的,他的风格是,先让人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然后再快狠准地出手……   “景逸呢,景逸打算共度一生的人是杨泱姑娘吗?”萧启淡淡的反问道。   共度一生吗?景逸在心里想着,他是喜欢她没错,可是,共度一生,他能做到吗?单不说不知道他下次还能不能活下来,就是活下来了,他的身边也是危险重重,他能做到陪杨泱安然地过一辈子吗?   察觉到了景逸的沉默,萧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道:“景逸,你要相信自己能做到!就像每一个人不管以什么方式,最终都会死亡,难道因为怕自己会死,就不敢去爱了吗?”   景逸心中豁然开然,紧皱的眉头舒张开来,整张脸都明丽起来了。   “萧启说得对,我该相信自己的!”相信与那人的对决最终胜利的是自己,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护她一世无虞。   “我已经明确拒绝杨姑娘了,而且还把话说的很难听,她以后不要恨我就算好的了,所以景逸不必担心!”   萧启看了一眼景逸,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景逸,好像与传闻中的不一样呀!”   传闻中,景逸世子额间有一朵妖艳的梅花,是一个不学无术,好色纨绔的花花公子,谁曾想世人眼中不学无术的人,能够与剑圣之子打成平手,世人眼中好色纨绔的人,会因情而困,为情而忧。传闻终究是传闻。   听到萧启的话,景逸眼神一凌,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进萧启的眼中。   “红衣好像与萧大哥有些不同寻常呢!”看着躺在一旁的红衣,杨泱试探着问道。   “我与他,无事……”   “红衣姐姐为何要当众与萧大哥作对?”杨泱不肯放过她。   红衣凄凉一笑:“只是往事罢了!”红衣顿了一下道:“我劝你还是珍惜景逸吧,不要在薄凉人身上浪费时间。”   杨泱转头,撇撇嘴,不说话。她是打算要忘记他的,只是止不住好奇而已!   漫长的一夜过去了,天微微亮,几只大公鸡很尽责的“喔喔”大叫。   妇女们最先起床,睁着朦胧的睡眼开始烧火做饭,孩子们也陆陆续续起来了,原本寂静的清晨开始恢复它热闹的本色。   老二带着一群汉子在捣鼓几辆马车,今天又是出去采购的日子。这个寨子里的物资是完全不够用的,每个月月初,老二都会带一群人出去采购,带回寨子里缺少的物资,卖掉寨子里多余的东西。   老二他们把马车上的东西绑好,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老二就走进萧启的屋子里向他告别。   “大哥,我带兄弟们走了!”王莽大嗓门地喊道。   “嗯,路上小心!”萧启温和的应了一句。   “好嘞!”   ……   萧启吃完早饭,在他的院子里摆弄着一盘棋,那悠闲的姿态嫉妒死那一地辛劳的蚂蚁。   景逸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他在树底下摆弄着棋子,那闲适的姿态让景逸有些羡慕,他突然有种想要脱离身份的束缚,快活于山水之间的冲动。不过他很快就把那个想法给压下去了,身在世家,身不由己。   “你还真是悠闲哪!”景逸走近,“品茶下棋,真真是令人羡慕啊!”   “哈哈,景逸如果羡慕,你也可以做个山人,快活一世,何必拘泥与身份的束缚!”萧启抬头,笑着说道。   景逸摇摇头,笑道:“不是谁都有萧启你这么好的福气的!”   “景逸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萧启抬手,放下一枚棋子,看着对面抛着棋子看着棋盘的景逸。   “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景逸一把抓住抛上去的棋子,落子。   “哈哈哈,自然不是,我的大门永远为景逸你打开!”萧启又落下一子。   杨泱吃完早饭觉得无聊,便想找小白玩,小白最近老是呆在红衣那里,杨泱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小白什么叫做忠心。   杨泱来到红衣的院子里,自从昨夜跟红衣畅谈之后,杨泱对红衣的好感可以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走进小院,只见红衣躺在树下的一张软榻上,闭目养神,小白乖乖的躺在她怀里。   “你还真是悠闲啊!一大早我就看到王老二带着一帮汉子出去了,要是他们看到你这样的,真会嫉妒死!”杨泱来到她的软榻边,伸脚轻轻踹了下红衣。   红衣睁开眼睛,笑眯了眼睛看着杨泱,“你会喝酒么?”   “那当然,怎么,你要我陪你借酒消愁?”杨泱提着小白爪子,不顾它的反抗,把它拉了起来。   “借酒消愁倒不至于,就是怕你无聊,我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几年前自酿的桂花香!”说着,红衣拍了一下杨泱的爪子,把小白解救出来,小白可怜兮兮地钻进红衣怀里求抚摸,一双眼睛怕怕地看着自家主人。   杨泱无奈,摸着被拍红了的爪子,恶狠狠地瞪了小白一眼,转头对红衣说:“自酿,这么厉害!”   “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是越发懒了,不愿意动手了。”红衣用手指着树下某处,“喏,就在那里,要喝自己动手挖。”   杨泱兴冲冲地找了把锄头,把红衣的桂花香给挖出几坛来。打开盖子,一股浓郁清冽的酒香夹杂着香甜的桂花香扑面而来。一会儿时间,整个院子都充满了这个香味。   杨泱走进红衣房间里,找来了两个杯子,就这样一人一杯地喝了起来。   萧启的院子离红衣的不远,自从两人闹了矛盾之后,相互之间就再也没有去过对方的院子。此时正在下棋的两人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清冽带着桂花香的酒香,两人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了。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酒香?”景逸问道。   “嗯嗯,闻到了!”   “不知是谁家在喝酒,好想现在去拜访一下。”   “我知道!”萧启顿了一下,方才说道:“那是红衣几年前自酿的桂花香。”   景逸看了一眼萧启,说道:“萧兄,不如陪我去拜访一下贵寨的三寨主如何,来了贵寨还没有好好拜访过贵寨的三寨主,真是失礼!”   萧启笑眯眯的说:“既然景兄强烈要求,那萧某就勉为其难陪景兄走一趟吧!”   “好,那萧兄先请!”   两人笑眯眯假惺惺地就走到了红衣的院子前,萧启一直在她的院门口徘徊,景逸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人到底在怕什么?不是给他找了个理由么!   景逸不理会还在徘徊的萧启,自顾自的去敲门,等萧启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杨泱愣了一下,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谁这么不知趣站在来打扰她们?   红衣笑了一声,“应该是来讨酒喝的!你去开门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路过的小天使么?撒泼打滚求收藏~( ̄▽ ̄~)~ ☆、往事   杨泱不情不愿地去了,红衣在心底叹了口气,迟早都要面对的,就算今天不开这坛酒,总有一天也还是会开的……   杨泱打开门,看到一脸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的景逸,和低着头的萧启。景逸看到杨泱明显是吃了一惊,萧启看见是杨泱,又恢复了他往常的温和面孔。   “你们俩来这干嘛?”   “奥,是景兄说要来拜访红衣,我就陪着他来了。”萧启抢着说道。   杨泱打开门,让他们进来,自己则走到刚刚的位置坐下,继续品酒。   两个大男人走进院子里,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就在眼前,都有些手足无措。   红衣给杨泱使了个眼神,杨泱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一句:“就知道使唤我!”然后跑到屋里搬了两个凳子出来,又拿了两个杯子出来,景逸想要去帮她,被她躲开。景逸无奈,只得看着杨泱。   两人坐下,喝着美酒都没有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景逸看着杨泱的脸喝酒喝的都红了,就抢了她的酒杯:“别喝了,你都要喝醉了!”   杨泱自然不肯,伸手要去抢,景逸把杯子拿高,不让她抢到,杨泱直接扑过去,她本来就有些醉了,再加上这酒后劲极大,她一个不稳就倒在景逸怀里了。   旁边两人看戏一般地看着她们,时不时用余光看对方一眼,很快又若无其事一般移开,使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看着杨泱自动地投怀送抱,景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把抱住杨泱,把她禁锢在怀里,笑着对她说:“你要喝酒是不是,我喂你喝好不好呀!”   杨泱看着景逸一张放大的俊脸,脸一红,一把推开景逸,对红衣匆匆说了一句:“红衣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就逃也似的离开。   景逸看见杨泱离开了,顿时也没有多少兴致了,也向红衣告辞,萧启想要叫住他,张了张口,又停下了。   杨泱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把把门关上,捂着自己发红的脸颊,把头埋到被子里去了。好丢人啊,为什么刚刚看到景逸会脸上发热,心跳加快……   景逸跟着杨泱来到她的门口,看着被关上的门,他的眼神暗了暗,心中暗恼,怎么自己老是惹她生气?   他鼓起勇气上前敲了敲门,正在把头藏在被子里当鸵鸟的杨泱抬起被自己蹭地乱七八糟的头,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无人应答,杨泱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埋头做鸵鸟。   “扣扣扣”敲门声又响起,这回杨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顶着自己一头鸡窝,跑到门口去开门。   当景逸以为她不打算给他开门想要离开时,门打开了,露出顶着一头鸡窝的杨泱,看着杨泱的样子,景逸很不厚道地笑了。   杨泱看见门口是景逸,吃了一惊,看见景逸看着自己在笑,杨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头太乱了,杨泱脸一红,“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急急忙忙去找梳子梳头。   看到杨泱又把门关上了,他连忙对着杨泱喊道:“刚刚我不是在笑你。”   杨泱趴在梳妆台上,冲门口喊道:“不是笑我你是在笑谁?”   “我真的没有笑你,只是觉得你这样子很可爱。”   杨泱的脸瞬间又红了,恶狠狠地冲景逸喊道:“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好好好,我全家都可爱,你先把门打开,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看着那个站在门边高大修长的身影,听着他好声好气地给自己道歉,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又出来了。她用力梳着自己打结的头发,红着脸冲门口喊道:“门没锁!”   景逸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梳妆台前低着头在跟自己打结的头发过不去的杨泱,景逸心中觉得好笑,但是脸上不动声色,要是自己再笑了,她一定又会把自己赶出去。   他走上前,把她可怜的头发从她手里拿出来,抬手解下她的发髻,拿过她手里的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理打结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直很厚,就是有些枯黄,回去以后一定要叫老嬷嬷给她好好护养,养的黑黑亮亮的不再打结,景逸想到。   看着高大修长的身影靠近自己,他的气息瞬间把她笼罩,她的心跳的更快。他解下自己的头发,他抢过自己的梳子帮自己梳头!   “你竟然会梳女子的发髻!”杨泱震惊了。   景逸轻轻按住她的头,说了一句:“别动!”又继续给她梳发髻。“以前小时候给我娘梳过。”景逸轻轻回答道。   光线从窗户跳跃进来,洒在了这一对人儿身上,将此刻的温馨,绘制成了一副精美的画面。   红衣的院子里,萧启坐在红衣对面,品着酒:“你的酒,还是那么烈,不过够香,够劲。”   红衣抬手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坐在屋顶上喝酒,喝的就是你的酒……”   “这么多年,你终于肯把酒拿出来了,我还以为一辈子都喝不到你的酒了……”   “……”   萧启一直在喝酒,在说话,对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生气了,也许是酒给了他勇气,他不管后果地朝她吼道:“我都说了当年的事是个误会,你不信我就算了,再怎么样也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恨下去……”   他扶住她的肩,近乎哀求地说:“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这些年我们谁都没有好过过……”   红衣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泪不断地流出:“是你当年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信我,要不然小雨怎么会死,恨你吗?不,我不恨你,我只是在忘记你……”   无爱亦无恨,我只是不想再爱你了……   萧启不断的擦着红衣脸上的眼泪,“不,不,红衣,别哭,忘记我也没关系啊,我记得你就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所有的痛苦给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萧启,我累了……”   “红衣,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你还爱我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会一直还记着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呢?……   我之前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恨我,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们还有时间啊,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重新来过?……”   “是啊,重新来过,不再有误会,不再有伤痛……好不好”   “我……不知道……”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杨泱半夜被噩梦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她已经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绪混乱。她想着萧启看红衣的眼神,想着萧启对自己的拒绝,想着红衣说景逸喜欢自己,想着景逸种种……越想就越睡不着。   她决定不能再想下去了,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她起床,打开门走了出去,深秋夜间的温度更低,呼出一口气瞬间就烟雾缭绕。突如其来的冰冷让杨泱打了个寒颤,脑袋更清醒了,脑子里的执念也少了不少。   忽然,她好像听到不远处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心中好奇心作祟,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看。   她渐渐走近,听清了应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难道是一对野鸳鸯?出于好奇,杨泱突然很想去看看,但是她的羞耻心又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的心里还在纠结,脚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她的心砰砰砰跳的极快。她轻轻地走过去,在一大片灌木丛后面蹲下,灌木丛后面的说话声停了一会儿,杨泱耐心的蹲在那里,最后也忍不住伸出头去看。   她看到一个男人的后脑勺,那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一棵大树上捧住她的脸亲吻,在杨泱这个位置看不清他们的脸,杨泱也就没有多想。看见他们还穿着衣服,杨泱遗憾地叹了口气。   忽然,那个男人放开了那个女人,把那个女人抱在怀里,杨泱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红衣!那……那个男人是……杨泱如遭雷击,看他的身形,确实是萧启……   杨泱的大脑一片空白,虽然早就猜到了她们两个的关系可能不同寻常,但是亲眼证实了的感觉还是很难受……   杨泱被震惊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没有发现,一股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一个修长的身影向她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红衣和萧启的感情变化得有些快,下章番外会解释??(ˊωˋ*)?? 下面奉上萌萌的小剧场: 杨泱对着自家小团子说:“儿子,麻麻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 小团子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家麻麻,麻麻要讲道理了,麻麻好腻害! 杨泱:“记住,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小团子:“好的,麻麻,以后晚上睡不着我再也不去听你和巴巴的墙角啦!” 杨泱[表情狰狞]:“什么!!!听墙角!” 小团子连忙跑到自家巴巴的身后,可怜巴巴的…… 景逸[对着小团子眨眨眼,小团子趁机跑了出去]:“娘子,你可还记得当年灌木丛下的男与女……” 杨泱[突然心虚]:“啊哈哈哈,什么男与女,相公你在说什么呀?” 景逸[突然靠近]:“娘子,我的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所以,你要补偿我……” …… 小团子在外面又听到了他听墙角时听到的声音,不由得对自家巴巴又多了一层崇拜,巴巴真厉害,敢跟生气的麻麻做游戏…… 有路过的小天使么,撒泼打滚求收藏(  ̄ ▽ ̄)o╭╯☆么么哒~(^з^)-☆ ☆、红衣与萧启番外   我叫红衣,因为我爱穿红衣。   我喜欢穿红衣,因为这种像血一样的颜色,好像可以遮掉我被鲜血浸染过的身体上的血腥;这种似火般热烈的颜色仿佛可以燃烧掉自己身上所有的罪孽;更重要的是,曾经有人说过,你穿红衣好看。   我是个孤儿,没有名字,对于每天的任务就是杀人杀人杀人的我们来说,名字是个奢侈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没有,没有灵魂,没有自由,没有思想,没有喜怒哀乐,有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代号,我是六。   代号每天都在变,每变一次,就说明又有人死了,但是前十名一直没有变过。因为我们有强大到足以杀死江湖十大高手的杀技。   我们一直没有失败过,直到那一天……   “六,三天,陆羽。”头领一如既往地戴着一个金属面具,把一份资料交给了我,然后对我说了这五个字。   我知道他的意思,要我一个人在三天之内,把这个叫陆羽的人头带回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头领给我的资料,拿起我的血光剑,出门了,目的地:泉山。   然而这次却没有像上次那般顺利,陆羽是有备而来,我被偷袭了。   我拖着惨重的身体,苟且的活了下来。对于组织来说,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必须以死谢罪,我的心里还留有一点对于生的渴望,我没有自刎。   同时我也知道自己是活不长的,组织很快就会派人来取我性命,但是哪怕是一天,我也想要体会一下做平常人的感觉。   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我自己逃到了哪里,只觉得这是一片山林,有一条小溪,好像还看到一抹白色,可是我终究是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就倒下去了。   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我昏迷了了多久,我一醒来,耳边就听到清脆的流水声,还有空气中缭绕不绝的笛音。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抬头便看到对面竹林顶端,站着一个衣袖飞舞的白衣男子,手执玉笛,一曲离殇,荡气回肠。   一眼成痴……   我是自私的,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还是执着的想要在死之前体会一场爱情,然而越是体会便越是不舍……   “穿红衣的你最美,就像是一个骄傲的新嫁娘!”   “那日后,我嫁给你可好?”   “好!”   “萧启,我想要去做我没有做过的事,走过我没有走过的地方,你陪我去!”   “好!”   “……”   只顾着和萧启在一起,享受着他的爱,却从没有想过要了解他的过去,我想着反正我就快死了,自私就自私吧……却没有想到,这个疏忽,对敏感的我来说,会是致命一击……   世界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有了萧启,我开始变得有了感情,我每天都很认真并且热烈的活着,就像火焰在燃尽之前用尽全力燃烧自己,我变成了一个明媚的女子。   遇到小雨是在一个柳絮纷飞的日子,那时我和萧启经历过几次追杀,最后一次被这个小男孩救了,小雨孤苦,萧启见他可怜就带他一起上路,我自是没有意见。   小雨很乖,很听话,他叫我姐姐,一句一句软软的叫到我的心里去了,当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叫做亲情的感觉。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对我的依赖,让我越来越喜爱这个小男孩,我把他当亲弟弟爱着。   我一直没有告诉萧启他们追杀我的真相,我只是说他们是我的仇人。萧启信了,这让我有些愧疚……   这次我们来到了阜平——萧启的老家。   我一直不知道萧启的老家,更不知道萧启在老家还有一个小时候的青梅竹马,这是来到这里以后,萧启谈笑时说起,我才知道。   依然记得那天,我们前去拜访他的青梅竹马——李清画。那是一个温柔腼腆的女子,让人看了觉得清纯无害。   她看到萧启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容越发充实,含羞带怯。   她很热情的将我们迎了进去,我们提出要在这里住几天,她很高兴地答应了。   然而,萧启没有想到,人是会变的,他小时候单纯善良的青梅竹马长大之后,执念太深,亦会变得面目全非。   只记得那天深夜,小雨单薄的身躯倒在我的面前,他的眼里有太多东西,疑惑,不甘,恐惧,多得我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我看见那个疯狂的女人对我说:“启哥哥是我的!我等了他那么久,怎么可能会再次放开他呢?你们,你们这些抢我的启哥哥的人都该死……”   等萧启赶到时,那女人已经恢复温柔柔软状,抱着他的手臂只喊害怕。   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抱着小雨的冰凉身体,紧紧地抱着,我的亲情啊,就这样再次被剥夺了……   萧启走过来想要把我拉开,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又改为抱着我,那女人眼里闪耀着嫉妒的光,她走过来,对着萧启温温柔柔地说:“启哥哥,刚刚有一群黑衣人来抓红衣姐姐,结果小雨为了救她,就被黑衣人给杀了。黑衣人为什么要抓红衣姐姐?”   萧启刚想说话,我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得那女人一个哆嗦,我看到她眼底的嫉妒的光燃烧的更加热烈,她又说话了:“而且那群黑衣人好像认识姐姐,还跟姐姐聊天来着。他们还说与姐姐曾经共患难,只要姐姐回去,也许可以留姐姐一命呢。”   我一个挺身就把手里的剑搭在她的脖子上,她一声尖叫,景逸又把我的剑给挡住了,我愤怒地瞪着他:“你要拦我吗?”   “你为何要杀她?还有,她说的是实话吗?”   “不是,她说的不是实话,你信吗?”   他沉默,我知道他已经怀疑我的身份很久了,但是因为爱,他知道我是无害的,所以没有纠结,可是现在,小雨死了……   “没错,之前我是一个杀手,手上满满的都是鲜血,是不是后悔和我这个满手鲜血的人在一起,没关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个小插曲对于你萧大侠来说,不过是一段不太美好的回忆而已。”   “不是,红衣……”   “但是,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为小雨报仇,你要再拦着我,我连你一起杀!”   我一个飞身朝那女人刺去,景逸连忙飞身前来挡,我一招一式招招都是毫不留情的杀招,景逸武功我一直摸不透,但是在我用全力杀他时,他还能轻松应对,我就知道他的武功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看他坚定的神情我就知道我今天注定杀不了那女人了,我丢下剑,就这样绝望地看着他。   忽然我的身后涌现了一大群黑衣人,我看了景逸一眼,忽然就笑了,罢了,自己明明没有平凡的资格,却偏偏要去追求,早就该自刎的……   我在景逸惊愕,疑虑,悲伤,后悔的神情下,走向了黑衣人的头领,他是三。   在我离三不过十米的时候,三的一把剑就刺穿了我的肩胛骨。   “红衣……不要去……”我听见景逸撕心裂肺地喊道。   我不理会,继续向前走去,在离他们不到三米的时候,几个黑衣人走过来把我押住了,其中一个一个刀手把我劈晕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组织里的刑室了,头领坐在我的前面。   “六,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低头不语。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旁边的十就拿起一条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一下一下凶猛的朝我抽过来。我好像听见了皮开肉绽的声音,被抽中的地方除了皮肉撕裂的疼痛还有火辣辣的痛,我咬着牙坚持不出声,早就知道后果了,不是吗,既然不想死,那就要经历比死还更痛苦的处罚。   “你后悔了吗?”头领悠悠的声音在我前面响起。   “我知错了,但,不后悔!”我听见我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刑法室里响起。   头领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十停下来换了一条带刺的鞭子,更加凶狠的抽打着我。   我的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每抽一下我就要颤抖许久,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眼里的水……   他们每天都用不同的刑具来惩罚我,却又很有分寸,不会把我打死,头领每天都会来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依旧如此。   有一天,门再次被打开,我准备忍受下一次的折磨,口里还念着:“我知错了,但我不后悔!不后悔……”   等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痛感,我奇怪地抬起头,看到萧启站在我面前,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流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个梦,组织里高手如云,景逸一个人怎么来得了呢?但我还是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他,这些天身体的痛苦让我连做梦都是奢侈的。   不一会儿我又陷入了昏迷,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听到了说话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丝阳光,我想用手遮一下,结果发现动不了。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全身都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就像一个蚕蛹。   几个月后,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辞别了帮我治伤的那户人家。这几个月我一直没有见过萧启,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问那户人家,他们也说不知道。   等我出去之后,才发现这几个月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闻名江湖的杀手阁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听说灭他们的是一个年轻少侠。   那位少侠一夜之间也消失了踪迹,没有人再见过他。   萧启,他是这样让我过我一直想要的吗?是啊,我终于自由了,可是你在哪里?   之后我一直在江湖中到处游荡,那天我再次来到了第一次见萧启的地方,那些天一直都是暴雨连连,上游的一个堤坝垮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洪水把一个村子毁掉,人们在哭喊嘶吼。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他不断的把人从水里拉出来,用轻功把他们送往高处。   我的心狠狠的震动了一下,萧启!看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我施展轻功,过去救人。   他只专注着救人,就没有注意看我,后来王莽也加入了救援,好在村子不大,人也不多,在我们三个精疲力尽之前,把人全部都救出来了。   救完人之后,萧启才回头看我,我看到他看到我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用陌生的语气跟我和王莽打招呼,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样。   我心里又喜又气又恨,喜的是我又再次见到他了,气的是他不在理我了,恨的是每次我看到他,就会想起小雨。   我冷漠的转过头不去看他。   在村民们的热情下,我选择了留下,我好像看到萧启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不过一瞬而逝。   在随后的日子里,萧启也表现得越来越明显想要与我和好的意思。而我却越来越纠结,看到他的次数越多,我就越会想到以前的事,想到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拿剑指着我,想到到最后也没有给小雨报仇……   我不断的武逆他,针对他,强烈的伤害他同时也伤害着我自己。   后来目睹了另一对小情侣的开始,我在想,在开始的开始,我们也曾这样,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和萧启应该会生活得很幸福吧!如果从头开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写,作者君捂脸画圈圈…… 感谢各位小天使来看文,明天接着更??(ˊωˋ*)?? ☆、肿了   突然感觉肩头被拍了一下,杨泱吓了一跳,声音还没发出来嘴巴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捂住了,下一刻,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杨泱看清楚了,是景逸。   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她点点头,景逸才慢慢放开捂着她的手。下一刻,杨泱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景逸半跪在地上,杨泱整个靠在他身上,她的后背紧贴着景逸的胸口,还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景逸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以防她掉下去,一只手刚刚捂着她的嘴,杨泱抿抿唇,仿佛唇上还留有景逸手指冰凉的温度。   等杨泱发现她的这个动作之后,脸噌地红了,尤其是看到景逸狭促的笑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时她已经把她之前心心念念的人给忘了,只有这囧人的一幕……   她想要挣扎着起来,景逸托了她一把,让她从他身上下去,随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带离了那个地方。   “大半夜跑出来偷窥,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景逸拉着耷拉着脑袋的杨泱,一边慢悠悠的走,一边调侃道。听他的语气可以知道他现在心情应该很好。   她应该看清楚了吧,这回该死心了吧……   “你自己不是大半夜跑出来偷窥,还说我……”杨泱不服气地说道。   景逸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泱,说:“我能和你一样么?我这不是看到某人鬼鬼祟祟的很奇怪,就跟过去看了一下,没想到啊……啧啧”   “怎么了,我这不是听到声音感觉很奇怪,就过去看看是不是……坏人。”杨泱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是么?你敢说你走进去之前不知道人家在干嘛?你敢说你看到两人都穿着衣服没有感觉很遗憾?”   看着景逸眼里的笑意和笃定,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掌控者,杨泱一股邪火从心里窜了出来,她一把推开景逸,“关你什么事?”   景逸一愣,连忙追了上去。   “哎,你生气了?”景逸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杨泱没有回答他,哼!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不长记性,不知道尊重她!   “哎,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   “你怎么那么爱生气啊,生气容易老的,知道吧!”   “……”   “哈哈哈,来,跟爷笑一个!”   “……”   “哎,你还真的生气了?”   “……”   “我错了行不行!”   “……”   “好吧,你想不想知道萧启和红衣的故事,我可以告诉你……”   “你说吧!”景逸还没说完,就见杨泱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   “你还生气吗?”   “不说算了!”杨泱作势要走,景逸连忙拉住她,无奈的说:“好好好,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杨泱又躺倒在那个草垛上,这回不是她一个人,还多了个景逸,两人仰望着同一片天空,景逸慢慢说来:“三年前,萧启和红衣……”   “说着他们的故事你怎么哭了呢?来来来,别哭了。”景逸一边给杨泱擦眼泪一边安慰她,“他们已经开始和好了,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的……”   “可是……他们真是太可怜了,呜呜呜……我就知道红衣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心里太苦了……呜呜呜,景逸,我们帮帮他们吧!”杨泱拉着景逸的袖子,哭着说道。   “好啊!”景逸趁机抱着她,心里眼里都是笑意,早知道这么简单就可以把萧启从她心里赶出去,那他还那么费劲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杨泱早早的起来顶着两只肿起来的眼睛就去了红衣的院子里。   “红衣姐姐,你在吗?”   红衣给她开门,看到她一双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哭了?”   杨泱不好意思承认她是听了他们两的故事哭的,连忙摆摆手说:“我怎么可能会哭?是昨天晚上被两只蚊子咬的!”   红衣听了,眼里盈满了笑意,用手点着杨泱的脑袋说:“你到学会跟我说谎了,哪只蚊子专门盯着你的眼皮子咬的!”   杨泱连忙跑走,嘴里嚷嚷着:“就是蚊子咬的!”   “这天气这么凉,哪来的什么蚊子,你还是老实交代,昨天晚上怎么了!”红衣双手叉腰,凶巴巴地说道。   “哎,红衣姐姐,我怎么发现你变了?”杨泱连忙转移话题。   “我哪里变了?你别转移话题!”红衣不准备放过她。   “哎哎哎,等一下,你看,红衣姐姐,你现在身上脸上都散发着笑意,还跟我开起玩笑来了,哪里没变!”杨泱拉住红衣的手,把她拉到树下坐下,接着说:“你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么?”   红衣很实诚地摇摇头。   “眼皮耷拉着,脸拉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漠的气息,胆小点的都不敢接近你。”   “有那么夸张么!”红衣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怎么不是,说说吧,遇到什么好事了?看把我家红衣高兴的。”   “好呀,你竟然调侃起我来了!看你眼睛肿得,不会是景逸干的吧!”红衣就开玩笑一说,没想到还真的看到杨泱一副心虚的样子,“还真是景逸啊!”   “算是吧!”若不是景逸给她讲他们的故事,她怎么会哭呢,罪魁祸首就是景逸!   “跟姐说说,他把你怎么了,姐找他算账去!”   “哎呀,红衣姐姐你先坐下吧,没有那么严重!”杨泱哭笑不得。   景逸正想去找杨泱,刷刷存在感,走到她的屋子没找到人,就猜一定是在红衣这里。走到红衣门口就看到萧启一个人在那里走来走去,想进去又不敢进去,景逸好笑的走过去。   “萧启兄!”   萧启回头看到景逸,就像看到救星般地急切地走过来:“景逸兄是来找杨姑娘的么?杨姑娘就在里面。”   “我是来找她的”,顿了顿,又说,“怎么,你不是与红衣和好了么?”   “我只当她与我和好了,可是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这样啊!”景逸双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正好我要进去,要不萧启兄陪我一起?”   “正有此意!”萧启笑眯眯的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红衣门口,景逸伸手敲门,“扣扣扣”厚重的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又愣了一下,相互回头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怎么又来了……   景逸一走进去,就发现红衣正用一种着兴奋激动又夹杂着生气愤怒的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景逸疑惑地看着她。   萧启看见景逸和红衣的互动,心里有些不爽,自动地走到红衣前面,挡住了红衣看景逸的视线,对着红衣傻笑。   景逸有些无语,恋爱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重色轻友做起来就跟吃饭一样随便!   他坐到杨泱身边,杨泱正躺在红衣的软榻上,眼睛上顶着两个鸡蛋。她不停地用手拿着鸡蛋在眼睛周围滚动,景逸有些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他伸手拿掉杨泱手里的鸡蛋:“你这是在干什么?”   红衣一把把鸡蛋抢回来,瞪着她那双肿得跟乌龟蛋一样大的眼睛,气冲冲的说:“没看到么,敷眼睛啊!”   景逸傻眼了:“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认错人了,请问,你谁啊?……”   杨泱一脚踢过去:“滚!”   景逸一只手抓住杨泱小巧的脚,无奈的说:“这么粗鲁,一看就知道是你了,话说你的眼睛……怎么……怎么……变成青蛙眼了……”   “还不都怪你!”杨泱又用另一只脚踢过去。   “关我什么事?”景逸又把她的脚抓住,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杨泱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不开,而且这样并不难受,也就让他了。   “要不是你,我家杨泱怎么会哭?你把她怎么了?赶快从实招来!”红衣正在应付萧启,听到杨泱她们的话,连忙跑过来插一脚。   看到红衣撇下自己,萧启有些不悦,但是还是很没志气地顺着自家未来媳妇的话说;“对啊,景逸,敢做就要敢当,说吧,你把杨姑娘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有小天使来看文听雨就很高兴了!当然有收藏会更高兴…… ?˙?˙??(??? ? ???)??˙?˙? 小剧场: 红衣:好奇怪,你说杨泱为什么肿的是眼睛,而不是嘴巴呢? 萧启:是啊!老婆大人真是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来他们有奸-情! 红衣:……我的意思明明是他们没有奸-情…… 萧启:对啊,我看他们就不像有奸-情,老婆大人说得真对?(?^o^?)?! 红衣一巴掌拍萧启脸上,胡说八道的男人,滚滚滚…… ☆、离开   景逸感觉很无奈,自己只不过是给杨泱讲了个故事,她自己感动哭了,最后大家都觉得是他对她干嘛了,其实,他们都误会了……   他也想对她干嘛一下啊,可是怕把她吓得再也不理自己……   躺在软榻上装鸵鸟的杨泱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他们误会了什么,连忙停下敷眼睛,坐起来说:“其实不是景逸,你们误会了,是我……”   “误会什么,刚刚你还说是他呢,怎么他一来就变了,你别怕,姐姐帮你教训他!”红衣一把把杨泱按下去,很有义气地说。   “是啊是啊,你姐夫我……”看到红衣犀利的眼神,萧启连忙改口,“你未来姐夫我会帮你的!”   看到以前的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一朝变成了这么一副忠犬的样子,杨泱心中颇有感慨,有对世界上少了一个翩翩公子的遗憾,有对他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欢喜,有对他这么夸张的包容爱护着红衣而感到喜悦,却唯独没有之前爱而不得的心痛和悲切。   为什么呢?杨泱看着笑靥如花的景逸,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异常耀眼,是因为他么?   “呵呵,没有,不是景逸,你们就别管了。”   王莽一早就带着他的兄弟们把货物都交换买卖好了,大家推着那几辆货物马车,开始往回赶。   “兄弟们,加把劲,咱们今天争取赶回去吃午饭!”   “好嘞……”   “……”   他们走到上山的那个路口上就看到一群黑衣人骑着马,徘徊在这路口。王莽可以很强烈的感受到他们身上浓烈的杀伐气息,他挥了一下手,指使队伍停下来。   那群黑衣人也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到他们前面,用还算礼貌的语气问道:“请问你们在此地是否见过一个额头上有一朵红色梅花印记的男子?他的身边也许还有一个女子,两人都很俊美。”   王莽心中“咯噔”了一下,他们说的不就是景兄弟和杨妹子么!   王莽愣了一下,立马笑着说道:“没有没有,要是看到了,我早就抢回去给我当妹夫了!”   看着王莽的神情,黑衣人头领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那人朝王莽他们抱拳,说了一句“打扰了”就骑马走了。   王莽看到他们走远,连忙把拉货物的马卸货,嘱咐大家小心点,就急急忙忙骑马往山上去了。   杨泱和景逸正在下棋,杨泱没有玩过这么高雅的东西,正拉着景逸教她,这正和景逸心意呢!红衣和萧启坐在一旁品茶,红衣时不时指点杨泱几句,萧启笑而不语。真是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   然而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王莽一回来就打听到了她们四个都在这里,就马不停蹄地跑过来。   “大哥,大哥,不好了,大哥!”王莽边跑边喊。   “怎么了?”萧启问道。红衣奇怪的看着他,杨泱和景逸也停下下棋,转头看着他。   “刚才我在山下碰到一群黑衣人,在找额间有梅花的男子,不就是景公子么,我看他们来者不善啊!”这时的王莽没有了之前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有些严肃的神情让他的面容更显刚毅,倒也有几分魅力。   萧启抬头看着景逸,景逸手里把玩着几颗棋子,目光沉静地看着棋盘。   “那些人是追杀我们的人么?”杨泱忽然问道。   “嗯。”景逸点点头,眼睛却没有看着杨泱,“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杨泱呆呆地看着景逸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她转头对着萧启和红衣说道:“是啊,我们在这里打扰了你们这么久了,是该走了,现在外面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呢,再说我们也不能给你们带来麻烦呀。”   “你……”景逸惊讶的看着杨泱。   “你说的对,我们该走了。”杨泱打断景逸,起身说道:“我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儿我们就走!”她特地强调我们。   景逸看着杨泱的背影,心里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看着景逸一脸精彩的表情,萧启和红衣对视了一眼,萧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之前怎么说的,相信你自己可以护她周全,你难道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吗?”   “可是……我不想拿她的生命冒险……”   “那么,你放心把她留在这里?要知道我们寨子里有不少年轻小伙子都暗暗喜欢杨姑娘呢!”   “……”   “红衣姐姐,我舍不得你~”杨泱背着个小包袱,依依不舍地抱着红衣的手臂,小白也依依不舍地站在杨泱肩膀上轻轻咬着红衣的衣裳。   “好了好了,干嘛这么矫情啊,过几天我就下山去看你。要知道我们已经开通了商路,以后肯定少不了要去晋阳的!”红衣扒拉着杨泱的手臂。   杨泱看着肩膀上的小白,想着这回她和景逸是真正的逃命了,这对于小白来说真的是太危险了,当下就有了想法……   小白看着杨泱,它好像感觉到了杨泱要做什么,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杨泱,一双爪子紧紧抓着杨泱的肩膀。   杨泱把它抱在怀里,轻轻给它顺毛,一双眼睛坚定的看着红衣。   红衣叹了口气,说:“要我给你养着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它是个有灵性的,我怕它到时候恨你,你自己先跟它说好来吧!”   杨泱看着小白的眼睛,开口说道:“小白,姐姐这回是真正的逃命了,很危险,小白就先乖乖呆在红衣姐姐这里好吗?等姐姐安全了,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小白使劲地钻进杨泱怀里,不肯出来,不管杨泱怎么叫,它都不出来。   杨泱看着小白这样,心里也很伤心,这段时间小白带给了杨泱不少欢乐,相处了这么久,哪能没有感情呢?   景逸拉着一匹马和萧启站在一边。   “景逸此去,可有反击计划?”   “萧启有何高见?”   “借刀杀人,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记住了,多谢!”   “景逸客气了!”   “小白,作为一只高贵的白狐,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杨泱忽然严肃起来。   小白抬起湿漉漉的眸子,不情不愿地在杨泱手上坐好,耳朵耷拉着,眼皮耷拉着,活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杨泱也有点不忍心,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忽然躲开,小小的爪子借助杨泱的手一跳,跳到对面红衣的怀里,把脸埋在红衣怀里,不看杨泱。   杨泱看了眼小白,又细细叮嘱红衣好好照顾它,就一步三回头地跟随景逸从后山下山了。   “舍不得啊,就说让你留在那里,你非要跟我走。”到了山下,景逸看杨泱心情不好,不由得出口打趣道。   杨泱瞪了景逸一眼,蒙头往前走,不想理他,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坚定地跟着景逸走。   “哎,难道你准备一直走路么?”景逸挑挑眉,看向自己手中牵着的那匹马。   “我就打算走回去,怎么,你有意见你可以先走啊!”本来就心情不好,该死的景逸还欺负她。   景逸看着她气呼呼的往前走,好像坚定了自己的话:走回去。   他无奈的笑了,一个潇洒的翻身,人就在马上了。他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杨泱身边,见杨泱转头,连忙伸出手,说:“来吧,上来,我带你走。”   杨泱不屑的转头,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忽然,杨泱觉得身体一轻,人就被景逸拦腰放在马上,马跑了起来,杨泱可以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还听见景逸欢快的说:“哦,走喽~”   “景逸,你这个浑蛋,快点把我放下!”   “你叫我放下我就放下,那我多没面子啊!”   “啊!我要掉下去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景逸,你浑蛋,王八羔子,臭不要脸,无耻……”   景逸看着这美丽的蓝天,这宽广的大地,这明媚的阳光,嗯嗯,今天天气真好!他的嘴角一直挂着一丝微笑,丝毫没有被杨泱打扰到。   终于,杨泱喊累了,有些有气无力地说:“好吧好吧,我不下去,你至少让我坐好一点吧,这样我肚子难受……”   景逸看了眼杨泱,看她脸涨的通红,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看出她是真的难受。   “你不早说,老说些废话。”景逸有些心虚的说,同时也把杨泱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前面。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女子依偎在男子怀里,掩面含羞带怯笑,男子搂住女子细腰笑容满面,意气风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杨泱双手叉腰幽幽地说:作者君,老子这么卖力表演,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和我相公圆房哪!再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罢工,不干了(▼皿▼#)! 作者君抖了抖腿:别啊,小泱泱,马上,马上就…… 景逸慢悠悠地走过来,慢悠悠地说:马上?刚刚在马上我们根本就啥也没干,不过马上倒是个好地方[奸笑] 杨泱:你给我滚,我才不要在马上!<(`^?)> 景逸[温柔地]:好,你说在哪留在哪(○`ε?○) 作者君:我到底说了什么你们这么激动…… 最近发现收藏一直在29和30之间徘徊(???︿???) 有种老天逗雨玩的感觉???,难道是最近没卖萌???听雨拉下老脸来卖萌…… 圆滚滚的听雨滚过来,小天使,看在我勤奋地熬夜码字上,快收了我吧(︶.?︶?) ☆、交心   其实杨泱开始以这么个小鸟依人的姿势坐在马上是很别扭的,她一直挺直着腰,努力不碰到景逸,可是很快,她就没有力气了,于是便自暴自弃的随它了。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原来有一个人肉靠垫是这么舒服啊!   靠在景逸身上,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冷风又吹不到她,后背又有一个温暖的胸膛,真是太美好了有没有啊!   杨泱坐在马上一抖一抖,她的眼皮也跟着一抖一抖,在这么安全又舒服的环境下,杨泱感觉困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也就随其自然地睡了过去。   景逸看着杨泱睡着的小脸,把她抱得更紧一点,又把自己的外衣衣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寨子里   杨泱和景逸走后不久,一群黑衣人突然骑着马杀气腾腾地往山上杀来。   他们的头领在之前看到王莽的神情就觉得有些问题,后面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在寨子里看到了景逸的身影,看来果然没有猜错……   萧启和红衣两人翩翩地站在一个田间高地上,习武之人各方面的感官都比一般人好,听到动静,萧启勾了勾唇:“来了。”   “速战速决,一个不留吧,给他们两争取点时间。”   “好!”   一白一红的身影瞬间略过田野,在那群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一个就撂倒了两个,这时黑衣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下马,举起武器与他们两人激斗起来。   红衣与萧启对视一眼,纷纷用尽全力一招一个,不一会儿,只见满地的尸体,红衣与萧启纤尘不染地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王莽带着一伙男人扛着铁锹,走了过来。   “大哥,我们来了!”   “嗯,把这些人都卖了吧!”   “好!兄弟们,干活了!”   “……”   萧启转头看到红衣神色冷漠,仿佛脸上结了一层霜,萧启知道她又是想到了以前的事,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对正在忙活的王莽说道:“三弟,你们忙完之后回去准备一下,我和红衣三天后成亲。”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拉住错愕的红衣走了。   “哦,三天后老大要与红衣成亲……等等,刚刚老大是说三天后要干嘛?”   “是说要与红衣成亲吧!”   “怎么可能,老大与红衣不是一直都不对头的么?怎么突然就……”   “好像这几天红衣与老大相处的挺好的……”   “对啊,这段时间我还看到老大不止一次地进入红衣的院子,每次都要呆挺久才出来……”   “难道老大终于发现窝边草比野草好么……”   “……你怎么能把红衣比做窝边草,要我说,老大藏的可真深哪……”   “……”   临近夜晚,景逸看着走了这么久四周还是山林,今晚找到住处的可能性不大,不得不停下来。   杨泱睡得差不多了,感觉突然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在一片林子里,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杨泱奇怪的抬眼看景逸,发现身体有点动不了,不由得又往自己身上看去,盖在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等等,这不就是景逸今天穿的么!   景逸看到杨泱醒了,抱着她的手松了松,低下头微笑着看她:“醒了?”   温柔的语气,俊美的笑容,杨泱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一阵冷风吹过,杨泱感受到景逸不自然地抖了一下,她伸手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还给景逸,凶巴巴的说:“快点穿起来,天这么冷你也敢脱衣服,不怕冻死你!”   景逸眼里的笑意更浓,接过杨泱递过来的衣服,直接穿起来。   杨泱被景逸看得脸发烫,连忙转移话题:“今晚是要在这里过夜么?”   “嗯,今天肯定走不出这片林子,暂时在这里过夜,穿过这片林子就到了崔林地界,离晋阳也不是很远,明天下午应该就可以回家。”景逸说着,一边跳下马,下马之后又抬头看杨泱:“我们可能就只能直接回家了,回门就不能了,若是你想岳父岳母了,等回家之后,我再陪你过去。”   杨泱听着,心里突然就涌起一阵愧疚,景逸不说她都快忘记了,她和景逸荒唐的婚姻,她还有一个尴尬的身份……   火在一堆干材里烧的吱吱响,不时有几声轻微的啪啪声,迸射出几粒明亮的火星。   杨泱和景逸此刻正坐在火堆旁,一人手里拿着一只野鸡在烤。   野鸡自然是景逸捉的,杨泱只负责吃,当时走的太匆忙,忘记带点吃的在路上吃了。   野鸡已经烤得差不多了,杨泱把它拿起来,吹了吹,开始一点一点地吃了起来。   “景逸,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杨泱一边吃着,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见景逸听到这个问题呆了呆,杨泱连忙说道:“呵呵,那个,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说也没关系,毕竟谁的心里没有那么一个两个小秘密呢,是吧!”   “对你,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怕你害怕,才一直没告诉你。”景逸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野鸡,一边说:“他们是我叔父的人,我叔父一直想要做上武王的位置,但苦于爷爷在世,且他不是嫡长子,他就将目标转向世子之位,他想要他儿子坐上世子的位子,他开始只是引导我往不学无术方向走,后面见不管我再不学无术,爷爷都没有要废掉我的打算,他就对我起了杀心。”   景逸停了一下,抬头看着杨泱:“所以说,我这回回去,万分凶险,有可能自身难保,你后悔跟我出来么?我送你回红衣那可好?”   景逸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泱,期待着她的答案,又担心着她的选择。   杨泱看着景逸坚定地说:“我不后悔,景逸,我不后悔!”   “会很危险!”   “不怕。”   “为什么?”   “不是有你吗?”杨泱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笑着说。   景逸也笑意盈盈,“说的对,我会保护你的。”   夜深了,两人隔了一段距离背对背地躺着,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否睡着了。   初冬的深夜,温度低的要命,杨泱蜷缩着身体,怎么也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立马被冻醒了。   她转了个身,看着离她不远处躺着的景逸修长的背影,哪怕是个背影,也依旧让杨泱觉得好看。   她朝景逸挪了挪,又挪了挪,用手指戳了戳景逸的背,小声地问道:“景逸,你睡着了吗?”   景逸本来也没睡着,听到杨泱的声音,翻了个身,面对着杨泱躺着,笑着说:“怎么了?睡不着?”   “你不是也睡不着?”杨泱俏皮的朝景逸眨了眨眼。   景逸看着杨泱那个可爱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感觉她的头发一片冰凉,又伸手握住杨泱的手,发现也冷得想冰块一样。   “怎么这么冷?这样会生病的。”说着连忙坐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   杨泱自然不肯,两人推推拉拉,之后景逸坏笑地看着杨泱说:“我倒有一个好办法,我们两个都不冷了?”   “什么?”   “你转过去。”   “干嘛?”杨泱在脑海里不段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有些脸红。   “你先翻个身转过去,然后闭上眼睛。”   “哦。”杨泱乖宝宝,听话照做。   然后杨泱感觉到到景逸在她后面躺下,不一会儿,她的后背就抵住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景逸敞开他宽大的外袍,把杨泱裹进怀里,男子外袍宽大,裹住娇小的杨泱绰绰有余。两个人的温度瞬间充满着了这个小空间,确实不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尽力保持日更吧! 看在听雨这么勤奋的份上,把听雨收了吧! 啊啊啊!撒泼打滚求收藏(  ̄ ▽ ̄)o ☆、归家   冰凉的夜风吹过杨泱绯红的脸颊,两颗心在寂静的深夜里跳的飞快,仿佛只隔着两层衣物的距离……   杨泱觉得她真的不冷了,不仅不冷,她还觉得有些燥热,但是她不敢乱动,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景逸。”杨泱忽然出口唤道。她的声音有丝丝颤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娇媚,撩人心弦。   “嗯,怎么了?”景逸闭着眼睛,轻轻嗅着杨泱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头发,声音显得有些慵懒。   “我……其实……我……”杨泱结巴了挺久,怎么也说不出口,说什么?说她其实不是郡主,只是一个街头女混混,说她为了钱所以留下来继续骗他让他原谅自己?杨泱,醒醒吧,你本来就是个爱钱如命自私自利的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原谅你,还不如继续自私地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以后当断则断吧!   “怎么了?”听到杨泱久久不说话,景逸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这样子真的很温暖,你还冷么?”杨泱的眼神从迷离变得坚定,景逸在她身后看不见,他也还不知道,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一个什么决定。   “我就说不冷吧,哈哈,我也不冷。”说着又把杨泱抱紧了一些。   景逸在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到了杨泱说:“景逸,对不起……”但是他很快就睡着了,他也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第二天一早,景逸从他并不怎么舒适的睡眠中醒来,尽管有包袱垫着,景逸的脸上依旧有几条石子硌的红印。   杨泱牵着刚刚喂饱的马,看到景逸醒过来,连忙把马栓好,把她在路上摘的几个熟透了的野果拿给他。   等走近,看到景逸一张俊美的脸上左边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红印,不由得感叹,这娇生惯养的皮肤,简直比刚出的豆腐还嫩呢。   景逸学着杨泱的样子,一脸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鲜红色的野果,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捏着果子放进嘴里,这一个动作被他做得魅惑如斯,杨泱看着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等到她发现自己的动作时,连忙移开视线,脸上染上了一层绯红。   景逸刚起来还有点迷糊,没有发现杨泱的小动作,不然又得自嗨一阵子了。   吃完勉强可以称作早餐的野果,景逸把昨天烧出来的痕迹清理干净,又在不起眼的一处枝丫上,留下了一个痕迹,然后很快地带着杨泱往晋阳而去。   无影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一方面在不断派人寻找景逸,一边又要处理好组织里面的所有事情。虽然知道主子没死,但怎么也找不到主子,也不见主子传递什么消息,无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一阵振翅声打破了一室宁静,一只灰色信鸽从窗口飞进来,乖巧地停在了窗口上,不时用它小巧尖锐的喙梳理着身上光滑的羽毛。   无影放下手中待处理的文书,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把灰色信鸽脚上绑着的一个小竹筒里面的一个卷起来的小纸条拿出来,就摸了摸它的头,示意它自己玩去……   看到灰色信鸽飞走了,无影打开手上那个圆筒纸团,只见上面写着:“西树林,主子暗号”   无影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立马将几个手下叫进来:“青,雨,形,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处理阁内事务,溯,矩,朗,途你们几个跟我去迎接主子!”   “是!”八人同时说道。   无影是在晋阳城外见到景逸的,他们看到景逸春风满面地无耻的跟杨泱打情骂俏,眼睛都直了,主子何时变得如此……如此……唉!难以启齿……虽然之前主子名声是有点臭,哦,不是一点,是……好吧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但是那是装的呀,这会儿,可看不出来他是装的……   景逸忙着跟杨泱培养感情,自然没有理会他们的眼神。   “进入晋阳城之后,无影跟我回去,其他人做自己的事去!”   “是!”五人同时答道。   终于进城了!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杨泱心里感慨万千,这么长时间,见到的不是山村就是树林,都快忘记集市长什么样子了。   一行三人在街上走走停停,俊男美女,在街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特别是景逸,无论是小姑娘还是大婶,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景逸看,就像是猫看见了鱼一样,完全忽视了在景逸胸前的杨泱。   景逸他们一出现,立马就有人跑进了武王府,进入了武王府的一个偏院。   院子里面景思正拿着一把小剪子修剪花草,景渊在房间里面。   那人匆匆对景思行了个礼,喊了句:“少爷!”就跑进房间里去了。景思习以为常,继续修剪花草。不一会儿景思就听到了房间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他一惊,连忙放下剪子,想要进去,走到门口便听见里头景渊努力压低声音但是却依旧难掩怒气的话语:“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我他妈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景逸杀不了也就算了,怎么连那个女人也还活着!……”   听到这里,景思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喜悦,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干什么,所以对景逸一直满怀愧疚,但是他不能说出去,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啊!   他当时听到杨泱和景逸失踪时,心里还怀有一点点希望,可是最后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皇帝下旨为他们建墓,他的心瞬间就死了,为此他还跟他的父亲吵了一架,这是他第一次跟父亲吵架,最后父亲给了他一个巴掌,让人把他拖出去……   后来,他一直做梦,梦到堂兄对自己怒斥,梦到那个被他藏在心底的美丽的女子看他的仇恨的眼神……   他对他自己一直都是一种很纠结的心理,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准确的说他在觊觎自己的堂嫂,他曾经还想过景逸如果死了就好了,但是很快就被他的良心压下去了,他痛恨着这样的自己……   现在好了,他们没死,他们回来了,最重要的是,又可以见到她了,是自己的堂嫂又怎样,他只要看着她好就行了……   那个人被景渊一把丢了出来,他在地上打了个滚,战战兢兢地起来,看到站在边上的景思吓了一跳,匆匆忙忙行了个礼,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快步走出去了。   景思被那人惊醒,压抑住内心激动的心情,不动声色的走回原来的地方,拿起小剪刀继续剪裁花草。   不一会儿,景渊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儿子还是不理自己,而且尽做些女人家做的事,懦弱,妇人之仁,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景逸带着杨泱回到了武王府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很奇怪。   本来恢宏大气壮丽辉煌的武王府大门如今挂满了白绸,大门的两边各挂着一只白色灯笼。朱红色的门紧紧闭着,一片荒凉的景象。   景逸把杨泱带下马,走到门口,打算敲门。门突然就从里面来了。   老管家走出来,看到景逸杨泱无影三人,顿时泪眼朦胧,拉着景逸的手说:“世子,世子妃,你们回来了,老奴知道你们死得不明不白,老奴无能啊,不能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世子和世子妃是来见府里的人最后一面的么,到了地府就去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景逸开始还听得迷迷糊糊的,最后总算听明白了,他这是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把他们当鬼来着,那么这门上的白绸为谁而挂就显而易见了。   看到老管家一直拉着自己的手絮絮叨叨的说这些什么,景逸心里一阵感动,老管家是跟着他娘来到府里的,从小对他都是疼着宠着,比对他自己的儿子还好。一般人见到鬼怪什么的,不是都应该害怕的么,可是他却一直拉着这里的手,生怕自己会走掉……   景逸笨拙的拍了拍老管家佝偻的背:“林伯,我是景逸,我没有死,你摸摸,我的手还是热的。”   老管家抬起头,看了看景逸,又摸了摸景逸的手臂:“世子,你还活着!”   景逸笑了:“是啊,林伯,我还活着呢,让你担心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只要看到世子平平安安的,我就有脸下去见小姐了!”   “林伯……”   “好了,世子,快进府去看看老王爷和王爷吧,他们都很担心你呢!”   “好。”   武王府东院祠堂里,到处都挂满了白绸,两具恢宏大气流光溢彩价值连城的……棺材,放在正中央,祠堂两边站着几个守灵人,昏昏欲睡。   若是杨泱看到了这两具棺材,一定会眨着星星眼,厚脸皮地对景逸说:咱们又没死,这么好的沉香木,如果拿去卖都够我几辈子吃了,多浪费啊,不如我们拿去卖了吧,五五分成怎么样……   此刻的禹风院笑声连连,武王景禹抱着小团子景玉拿着本书不停地逗他,武王妃随侍在侧,眉眼具是笑意。   “玉儿,念念这句话。”武王指着那本书的一处,对着景玉说。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小团子奶声奶气,故作老成,还学着夫子摇头晃脑地念了出来,看得人直想□□他那张严肃的小脸。   武王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笑着说道:“那玉儿知道这段话的意思么?”   “知道。”小团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孔夫子说,三个人一起走,一定会有能成为我老师的人,学习他的好的地方,审视自身,他不好的地方我们要改掉。”   “哈哈哈,玉儿不错!可比你那大哥强多了!”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爷,看您说得,玉儿哪比得上逸儿小时候,逸儿三岁就能作诗了,只是后来……有些贪玩,耽误了学业,要不然如今也该位列朝堂了,可惜如今……”说到这里,武王妃低下头,眼里挤出了几滴眼泪,可是若是看进她的眼底深处,就会发现,里面藏着的是无限的笑意和庆幸。   “唉,好了好了,逝者已逝,我们要看开点!”武王眼里闪过一丝忧伤,却也拍了拍武王妃的背,安慰道。   “父王”,小团子糯糥地叫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团子景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景逸: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抉择   “玉儿”,没等武王说话,武王妃抬起泪眼略显严厉地叫道,“你哥哥还没那么快回来,以后不要再提你哥哥了,惹你父王伤心。王爷,妾身……”   “茹儿,无妨,玉儿还小不懂事。”接着又转头对着怀里的小不点说,“玉儿想哥哥了么?”   “想,哥哥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   武王看着眼前的小不点,想到了十几年前,当时素素(景逸的母亲)还在,景逸也异常聪明听话,可转眼,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等玉儿长大了,哥哥就回来了。”武王把眼里的忧伤痛苦用力掩藏,用温柔的语气对景玉说。   张素茹(现在的武王妃)看到武王有露出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有些愤恨,她知道他为什么娶她,不就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素字么,李素素,这是他每夜在梦里念叨写的名字……开始的时候她也很气氛,她不知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也就看开了,她现在早已没了年少时对爱情的向往,现在,她要的,只是为她的儿子……   “王爷,逸儿已经去了,您也不要太伤心了,注意身体,您看您不是还有玉儿么?”她用她一贯温柔体贴的语气对景禹说,接着,又对景玉说:“玉儿,快,叫父王被伤心了,亲亲父王。”   等景玉糊了武王一脸口水之后,武王终于露出了笑容,武王妃看着武王顶着一脸口水笑着,嘴角抽了抽。   “王爷,既然逸儿已经去了,世子之位也不能一直空着,您看……”张素茹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武王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他深深的凝视着低着头等待回复的她,说实话这些年她不但没有什么过错,相反,还值得夸赞,对待老武王也是孝顺,对景逸也从没有亏待过什么,还把家里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自己一直忘不了素素,对她略有亏欠,她想要为她儿子打算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世子之位迟早都是玉儿的。   景禹迟迟不说话,张素茹背后已经冒了几滴冷汗了。   “嗯,你说得有理。”良久,景禹才开口回答,“既然如此,那就……”   “王爷!王爷!”景禹话说了一半,就听到老管家的呼叫,其中夹杂着惊喜和激动,景禹皱了皱眉,有些奇怪,老管家一直都是最稳重的,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冲动。   然而,当他看到跟在老管家后面的两个人时,也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旁边的张素茹则直接吓得坐在地上,大声尖叫:“鬼啊!”   小景玉转头看到景逸和杨泱,欢快的跳下景禹的膝头,奔向景逸:“哥哥!”   景逸看到小团子踉踉跄跄地跑过来,生怕他摔跤,就蹲下伸出手一把把他抱起,捏了捏他白嫩软滑的小脸,笑着说:“玉儿好像又长高了。”又把他的脸转向旁边的杨泱,“叫嫂子。”   “嫂嫂!”小团子乖乖的叫了一声。   “……额,嗯。”杨泱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脸上渐渐泛起潮红。   “嫂嫂,抱~”小团子好像不准备放过她,在景逸怀里向杨泱张开双手。   景逸看出了杨泱的窘迫,拂开小团子的手说:“玉儿别闹,嫂嫂赶了这么久的路,已经很累了。”   “哦。”小团子收起伸出去的手,嘴里答应道。   这时,景禹和张素茹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了老管家的话,有看到他们跟景玉有说有笑,自然不会傻到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景禹忍住眼里激动的泪水,嘴唇微微颤抖,“逸儿……”   “父王。”景逸把小团子放下,朝景禹作了一揖,杨泱跟着低下头弯下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景禹嘴里不停地念着这句话。   “父王,为何这府里到处都挂着白绸?”景逸装模作样地问道。   杨泱撇了撇嘴角,丫的,这人真会装!   听到这话,景禹连忙招呼人道:“快快快,把那些白绸给我扯下来,多不吉利呀!”   张素茹低垂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和愤恨,忽而脸上又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对景逸说:“逸儿,清玉,回来就好,你可知我和你父王有多担心你们……对了,快去通知河阳王夫妇,说清玉平安回来了,快去!”她对身旁的一个丫鬟说道。   那个丫鬟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逸儿,清玉,你们赶路辛苦了,就留在这里陪你父王用餐吧,然后赶紧回去休息吧,好不好?”张素茹温柔地对景逸说。   “不用了,母妃,我和清玉还要去看望爷爷,你们先用餐吧!”说着拉了杨泱向清风院走去。   “哥哥,等等,玉儿也要去!”小团子一双小短腿噔噔噔地追着景逸而去。   看着景逸和杨泱的背影,景禹眼里一片悲凉:“他还是怨我,他还是怨我……”   景逸来到清风院,一脚踏进大厅就有一只杯子飞来,伴随着老头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你个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看来应该是下人们一看到景逸他们回来,连忙跑来告诉他的。   景逸抬手接住了那只杯子,牵着景玉进去,杨泱好笑地跟在景逸的后面,进门便看到老头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几床厚厚的被子,嘴里还有着不断溢出的咳嗽声。看到这个情景,杨泱心里严肃了几分,她抬头看景逸,发现景逸脸上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   “怎么,不会说话了!咳咳咳~”老头斜着眼睛瞪着景逸。   “爷爷,你好点了吗,玉儿来看你了。”小团子挣脱来景逸牵着他的手,跑到老头旁边,伸出他的小手,轻轻拍着老头的胸口。   “玉儿真乖,咳咳,玉儿去找找素锦姑姑,她可是早就做好了玉儿最爱吃的芙蓉水晶糕呢!”老头笑着说。   “芙蓉水晶糕?好耶!”小团子终究是个孩子,听到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噔噔噔就跑去找人了。   景逸拉着杨泱在软榻旁边的两个凳子上坐下,神色有些严肃:“爷爷,你又用那种方法占卜了?”   杨泱一片迷糊,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   “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的事了!”顿了一顿,老头看景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复又别扭的说到:“不算算你们的凶吉我老头子怎么安心?”   “爷……爷”杨泱叫起来有些别扭,“你这是怎么了?”   老头看着杨泱,神色突然间变得温和:“没事,就是占卜了一卦,精神力有些损失罢了。孩子,这回可多亏了你呢,帮景逸把这次大劫度过去了。”   “什么大劫?”景逸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出口问道。   但是没人理他。   “嗯,对了,你的黑石还在么?”老头少有严肃地问道。   “它消失了!”杨泱把那根黑色绳子掏出来,递给老头。   “消失了?”老头喃喃着,复又说道:“神物毕竟是神物,完成了它的使命就不会在人间停留。”   景逸不是傻子,从她们的言谈中涉及的线索,再根据当时的情况,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伤为什么会好的这么快,就是他们说的黑石头的缘故。   “既然你已经助我孙儿度过了大劫,那么你是否想好了去留?”老头看着杨泱说道。   “我……”   “什么去留?你要去哪?”景逸打断了杨泱的回答,隐隐有些发怒的迹象。   “景逸,你给我闭嘴!”老头怒骂道,转而又对杨泱说,“不要理他,我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自然就会做到。”   “我……”   “闭嘴,不准说!”景逸又打断了杨泱,有些疯狂地对杨泱说。   “嘭”沉闷的一声,老头用他软榻边的拐杖打了景逸一拐杖,看起来好像打得挺重的,杨泱听到了景逸闷哼了一声。这一打,顿时把景逸打得安静了。   “咳咳咳,你给我滚出去!”老头有些激动地指着景逸说。   杨泱抬头撞入景逸亮的有些可怕的眸子,脖子不自主地缩了一下,连忙转开眼睛。   景逸顿了一下,在老头压迫性的眼神中,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看得出来那小子喜欢你,你的决定呢?”   “我知道他……但是在这一路上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也不想像我听的那些话本子里的女人一样,一直在深院里只靠他的爱过活,我喜欢自由……而且,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能保证,连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自己的才华都不敢展示出来,我如何相信他?”   “那,你喜欢他吗?”   “被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一直小心翼翼喜欢着,想不动心都难,可是……”   “唉,我这个孙儿,从小就没了娘,他的父亲也不管他,后来又受到了陷害和追杀,使得他的性格中有些缺陷,我老了,帮不了他多少,而且那些事情他从来不跟我讲,一直都是自己默默承担,作为长辈,我希望他幸福,他需要一个人支持他帮助他……咳咳咳   为何你不先留下来,试着去理解他帮助他,看看他会不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如果最后令你失望了,你也可以再选择离开。   不要一下子留给景逸判死刑,给他一个机会,就当是我这个老头子求你了……”   “……我不想再见河阳王一家人。”   “哈哈哈,咳咳咳咳,这个好办,包在我身上了,他们懂得轻重的,这个你放心好了!”老头严肃的脸上终于展露了笑容。   “哦,还有,记得叫河阳王妃还我钱!”杨泱起身想要走,忽然又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转头对老头说。   老头的嘴角抽了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要他堂堂武王向一个妇人要钱,多下面子,他武王府又不缺钱,不过既然杨泱答应了留在府里,自然一切都要顺着她。   看到老头点头,杨泱才满意的走了。   ……   杨泱回到逸风院,芍药迎了出来:“世子妃!”小丫头有些哽咽。   “芍药姐姐,好久不见呀,看看,小脸蛋又变漂亮了!”杨泱解决了一桩心事,心情大好,不由得调戏起芍药来。   “世子妃,您又不正经了!”芍药破涕为笑。   “对了,景逸呢?”杨泱一走进逸风院,连景逸的影子都没看到,还打算跟他说她的决定呢!   “世子现在在……红苑。”红苑,就是住着他的二十房小妾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考四级,哎呦!吓死宝宝了,有一起考四六级的小伙伴们么?祝大家……逢考必过必过必过(づ ̄?? ̄)づ ☆、正事   景逸斜靠在榻上,眼神迷离,双颊微醺,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屋内有二十个女子,各个面容姣好,身段柔软,且各有分工,有的在吹箫弹琴弹琵琶,有的在用力扭动着身姿跳舞,她们的眼神都在看着一个人——景逸。   她们卖力的展现自己,希望可以被看中,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但是她们却不敢主动上前,因为她们知道,那样做不但得不到喜爱,反而会被厌恶,他不喜欢主动的女子。   本来听说世子死了对未来绝望了的她们,此刻看着活生生就在自己面前的人,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跟稻草,仿佛久在黑暗的人忽然间看到了光明……   无影在房间外面焦急的徘徊,屋内传来的靡靡之音让他更加焦灼,主子刚刚从老王爷院子里出来,脸就黑的堪比锅底灰,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他不知道主子怎么了,但是猜也猜得到是因为世子妃的事,因为鲜少有人可以让世子露出真实情绪,世子妃算一个。   他之前跟主子说了世子妃的身份,世子没有在意,他也不好妄下定论,如今看来,世子是栽在世子妃手上了。   世子妃怎么还不来呀,再不来可就真的坏事了!   景逸感觉脑袋晕晕的,眼前出现了好多个杨泱,跳舞的杨泱,弹乐器的杨泱……他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她,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要走了,她不会来这里,这些都是那些他买进来玩乐的女人……可是心里又出现另一种声音,万一是她呢,万一她改变主意要留下来呢,万一她找他找到这里来呢?万一这些女人有一个是她呢?   如果她真的来了这里,我就原谅她,否则我才不理她!   想好之后,景逸踉踉跄跄跑进那堆女人中间,抓住一个把她压在地上,仔细地用手描摹着她的脸,嘴里喃喃着:“不是她,她的眼睛更大。”   “不是她,她的鼻子更小。”   “不是她,她从不擦粉。”   “不是她,……”   那群女人开始兴奋,世子行动了,每个人都围着景逸转,欲拒还迎,欲语还休,屋内的女子妩媚的尖叫声,嬉笑打闹声不断的传出来。   杨泱领着芍药来到红苑,她并不是不介意景逸与其他女子有接触,相反,她很介意。谁会希望自己爱的人有很多女人?但是她来这里不是来闹的,而是她相信景逸是赌气才来这里的。   刚一走进,就有女子娇媚的嬉闹声闯进了杨泱的耳朵,杨泱的脸黑了黑,景逸玩得有点过了!   芍药看着杨泱黑了脸,有些不好说话,正好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无影,便叫了一声“无影!”   无影一惊,看到杨泱和芍药,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露出了点其他的表情。他向杨泱走过去:“世子妃!”   杨泱的阴沉沉的脸突然间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影子兄弟,景逸好像在里面玩的很开心啊!”   “世子妃,世子他……喝醉了。”   “里面有几个女人?”   无影颤巍巍地伸出两只手指。   “两个,你蒙我呢,两个人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世子妃,我的意思是,里面有……二十个……”   “……”   “景逸的身体还真不错呢!也不怕纵.欲过度,精.尽而亡!”   “……”   忽然,“嘭”的一声,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轰隆”就倒下了,门外三个人傻眼了,这是有多激烈啊!   忽然,一群女人尖叫着从里面跑出来,看到无影连忙行了个礼,对杨泱和芍药保持无视的态度。   无影嘴角抽了抽,这群没有眼色的女人!   “这是世子妃,还不行礼!”   那群女人还没来得及掩饰眼中的不屑和惊讶,就被无影的眼神吓得跪下去行礼。   杨泱没理她们,径直跨过她们朝里面走去,无影则把那些女人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泱一走进房间里,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连熏香都掩盖不了,她皱了皱眉。   景逸直挺挺地躺在房间中央,衣冠不整,脸颊酡红,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杨泱走近,蹲下身体凑近景逸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什么,忽然,景逸一个翻身就把杨泱给压在身下,用手细细抚摸着杨泱的脸,“眼睛,鼻子,嘴巴,嗯,都和她的一样,就你了。”   屋外无影看到两人的模样,连忙拉着芍药走开了,本来无比喧闹的院子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安静的杨泱都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景逸眼神迷离地看着她,他的脸在烛光下异常清晰,他冰凉的手指抚过杨泱的脸颊,嘴里的酒气喷洒在杨泱的脸上,杨泱僵硬地颤抖了一下。   景逸慢慢凑近杨泱的脸,像是在辨认又像是在思考,他的脸停留在离杨泱几毫米的距离,杨泱看着眼前放大的精致的脸,不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景逸薄唇轻起,性感地笑了一声,有些娇嗔的骂了一句:“蠢女人!”接着低下头,一口含住杨泱的红唇,用舌头不断滑过杨泱紧紧合着的牙齿,杨泱有些微微地喘不过气来,牙根上传来的□□让她不自觉地把牙齿微微张开,景逸抓住机会,瞬间攻城掠地,占据了杨泱的整个口腔,舌头滑过杨泱的整个口腔,有不断的挑逗着杨泱的舌头,杨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晕晕的无法思考,身体软软的不能动弹,然而她竟然很享受,竟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应……   一场激烈的战斗过后,景逸抬起头,换了口气,在杨泱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再次含住了她的红唇,他用双手轻轻扶住杨泱的头,不断的用他的唇摩挲着杨泱的唇,原本的冰凉在他的摩挲下,瞬间变得火热,杨泱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烧起来了,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咽声,而她不知道,她的声音让景逸更加兴奋,他的舌头又撬开杨泱的贝齿,进入了杨泱的口腔……   忽然,杨泱感觉到了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杨泱一惊,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杨泱一把抓住景逸的手,被打断的景逸抬起头,睁着迷离的眸子,有些不悦地看着杨泱。   “景逸,你你你起来,好重……”   只见景逸的目光清明了一瞬,他看着杨泱,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定的叫道:“清玉?”   杨泱听到,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嗯”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我是来告诉你,我决定……”   “闭嘴!”景逸从杨泱身上下来,坐在她旁边的地上,随手拿起地上一壶酒,仰头喝了起来,顿了顿,又小声地说:“你的决定关我什么事!”   没有了身上的重压,杨泱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心里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失落,她也一骨碌坐起来,看着景逸的背影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杨泱开口:“景逸,对不起!”   景逸的身体僵了一下,而后又自然的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我不是清玉郡主。”   “我知道。”很自然很流畅地回答,听在杨泱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惊心动魄。   “你知道了?什么时候?”杨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回门那天。”   “这么说你一直在耍我!”   “是啊,我耍你又怎样?”景逸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景逸,你简直没救了你!”   ……   景逸默默收回看杨泱愤愤离去的背影的眼神,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酒,无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景逸身后。   “主子,世子妃不是打算留下来了么,您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什么?”景逸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你说什么,她准备留下来,留在这里?”   无影无奈的点点头,感情主子是不知道啊!   “哈哈哈,她准备留下来,那她怎么不跟我说呢?哈哈哈……”   (杨泱:你给我机会说了么……)   无影看着魔怔了的自家主子,默默地理他远了几步,这样子的主子真可怕!   杨泱气呼呼的跑回房间,可能是一天心力交瘁,倒下床就睡着了,然后,在梦里与景逸把没做完的事都做完了……   第二天,杨泱一觉睡到下午,满脸通红的起来,为了掩饰发热的脸蛋,她还特地让芍药给她打一盆冷水来洗脸。   杨泱走出门,眼前一亮,下雪了!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屋檐上垂下一条条晶莹剔透的冰柱,墙角的一只梅花,也有了些泛红的迹象。   杨泱忍不住想要去雪地里玩,于是趁芍药不注意时,偷偷的跑了出去,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景逸,景逸笑眯眯的拦住她,“你这偷偷摸摸地是要去哪?”   景逸忽然一改之前烧包的穿衣风格,现在里面穿了一件白色锦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带帽披风,披风的边沿设计着一圈毛茸茸的白色皮毛。使得他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了一样,原本的邪魅风流变成了如今的清逸俊雅。   杨泱看得呆住了,不由得爆粗口:“我靠,景逸,你小子这是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是啊,怎么样?还行吧!”   “啧啧啧”杨泱绕着景逸转圈圈,“何止是还行啊,简直是太漂亮了!”   景逸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芍药那小丫头在呼喊:“世子妃,您怎么又跑出去了……”   “哎呀,芍药来了!我要……”杨泱刚想跑,就被景逸抓住了手臂。   “你穿这么少,还是回去吧!”接着不顾杨泱的反对,硬是把她给拉进去了。   “世子!”芍药见到景逸,连忙行礼。   “景逸,你他妈放开我!不要以为你力气比我大就能欺负我……”   景逸径直把杨泱拉进卧房,吩咐芍药把门关好,转头对杨泱说:“好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什什么正事?”杨泱被景逸突如其来的严肃给吓到了。 ☆、讨债   景逸把杨泱拉倒床上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泱,杨泱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你有什么事?”   景逸突然把她压在床上,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闷闷的说:“你能留下来,我真高兴!”   杨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推了半天推不动也就让他了。   “杨泱。”   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杨泱有一瞬间的愣神。接着又听他说:   “我准备入朝!”   “嗯。”杨泱心里是有些吃惊的,景逸一没功名,二没战绩,要入朝就只有进军营。虽然他是世子,进军营也不需要多少年就会提上去,但是军营也不是个轻松的地方。再加上他的二叔……她怕他这样做会使得狗急跳墙,但是他既然决定了,那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景逸抬起头,直直的撞入杨泱的眼睛里。   “说什么?”杨泱有些奇怪。   “我要入朝,就要先进军营,你可能很久很久才能见我一面。”   “嗯,所以呢?”   “你就不想跟我表表白说说心里话等等?”景逸的语气变得有些哀怨。   杨泱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她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吻,还有那个该死的春梦……   杨泱的脑子里竟然在想着:不知道景逸的身材有没有梦里的那么好……貌似景逸接吻的技术还好呢,昨天晚上很舒服……   这样想着,双手就不自主地环上了景逸的脖子,脑袋凑上去。景逸很快便反客为主,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回景逸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了,他一边吻住杨泱的柔唇,一边伸手解开杨泱和他自己的衣带,他的吻一路向下,杨泱被他撩拨的娇喘连连……   “景……景逸……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放心,我不会干什么,就亲亲……”   “啊~景逸你这个骗子!”   房间里传出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让守在门口的芍药红了脸,第二天,世子和世子妃圆房了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武王府。于是武王府一直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杨泱睁开睡得有些发疼的眼睛,动了一下,发现现在她全身都疼,景逸还搂着她的腰睡得正香,想到昨晚的种种,杨泱又羞又气,使劲地捏了景逸一把。   景逸被疼醒,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了杨泱一眼,带着重重的鼻音道:“乖啊,累到了吧,再睡会儿。”接着又亲了亲杨泱的脸蛋。   杨泱安静了一会儿,觉得这种被爱的感觉真好!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不安分地乱动,把景逸撩拨得浑身燥热,不想睡觉。   景逸按住她娇软的身躯,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肚子饿~”杨泱说得有些娇嗔的味道。   景逸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小肚子,把她的衣服拿起来说:“那我们就起床吃饭吧。”   杨泱浑身发软,不想动弹,景逸就细心的帮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地仔细穿好,接着再穿他自己的。   看杨泱赖在床上不动,又把她抱到梳妆台前,细细的给她梳理头发,涂上脂粉。   景逸细细打量着杨泱的脸,觉得她的皮肤虽然天生就好,但是由于她之前不太会打理自己,使得她的皮肤有些暗黄和枯燥。景逸暗暗皱了皱眉头。   外面的侍女听到声音后,纷纷端着洗漱用具依次走了进来,看到世子在给世子妃梳头发,个个都相视一笑,心里直夸世子与世子妃真恩爱!   洗漱完,景逸让她们把早餐端进卧房,和杨泱一起吃了个早饭。本来景逸还说要亲自喂杨泱,结果杨泱受宠若惊直接拒绝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还没有矫情到要喂饭的地步。   吃完饭,杨泱终于恢复了点精神,看了看还赖在屋里不肯走的景逸,出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一个月后!”   “世子,世子,老王爷叫您过去清风院。”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来到门口,喊道。   “好,我随后过去。”景逸恋恋不舍地看着杨泱。   杨泱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但是心里很甜蜜地说道:“不就是去一趟清风院么,怎么搞的跟要出远门似的?”   景逸捧着杨泱的脸使劲地亲了几口,才强迫自己放开她,可怜兮兮地说:“那我走了~”   “嗯嗯,快点去吧!”   “娘子,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走么,还赶我走……”景逸做出委屈的表情。   “我有么?”杨泱有些懵。   景逸点点头,一脸受气包的委屈形象,让杨泱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看杨泱还是一脸懵懂,景逸无奈了,不指望她能主动干点什么,干脆自己来吧!   景逸靠近杨泱,又□□了杨泱的嘴唇许久,才放开她。   外面的小厮看得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见景逸出来,连忙低下了头。景逸才没空理他,一脸意气风发地朝清风院走去。   清风院   “爷爷,找我什么事啊?”景逸一双大长腿跨进清风院,大声的叫道。   “哥哥!”小团子景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向着景逸扑过来,景逸心情极好地抱住了他,向着在树底下坐着的老头走过去。   “臭小子!把人留下来了就一定要好好对人家,要是我再看到你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管你是去干什么,我一样打断你的腿!”老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那里有事我就叫别人去办就行了。”景逸一边捏了捏怀里景玉的肉嘟嘟的小脸,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开玩笑,好不容易把媳妇追到手,哪怕是有一点点误会的事,他也会事先跟她说清楚,哪里用得着爷爷提醒。   “对了,昨天听说皇上召你入宫,说了什么?”老头吹了吹手里的热茶,撇了一眼景逸问道。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爷爷,我想入朝!”   “你决定好了?”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二叔了,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景逸说完,只见老头端着那杯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好说什么,看你们的命如何吧!不过就你来说,这条路一旦走上去了就不能回头了,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其中利弊,不然几年前你就去了,还用等到现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爷爷,我是一个男人,我不能逃避,我要站起来保护我爱的人!这是我的责任!”   “唉,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爷爷说什么也没用了,在劝告你一句,野心和欲-望是一切罪恶的起源,你以后身在朝堂,一定要学会自律,不能失去本心,忘记你最初的目地。”   “嘿嘿,爷爷,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等事情过去,我会和杨泱一起去江湖游玩,不会再理会朝中之事,我此番只为图个平静。”   “唉,爷爷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苦,可是爷爷是一个卦师,能不随意篡改天命,否则将会使后果更加严重,你的父亲又是个窝囊的,至今还没有从你母亲的死中恢复过来,所以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你……”   “爷爷你错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杨泱。”   “对对对,你也是个有媳妇的人啦,哈哈哈,既然是你媳妇,那么河阳王那边就你去说吧,顺便帮你媳妇把她那一万两黄金给要回来。”   “哎,爷爷,你可不能耍赖,是你答应我媳妇的,你怎么能够为老不尊呢!”   “臭小子,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孙子,你爷爷我这么老了,腿脚不便,你也好意思叫我去!”   “哎哎哎,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   ……   “哦,对了,上次张阁老来看我,带了几大桶牛奶给我,说是他那跟异国公主联姻的小儿子从异国带回来的,很有营养。我尝了尝,你带回去给我孙媳妇喝吧,补补身体。”   刚说完,就见几个下人把两个木桶抱出来,景逸放下小团子,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爷爷,我和哥哥就先走啦!”小团子朝老头挥挥手。   老头笑着也挥挥手。   景逸让那几个下人把牛奶送回景风苑,他则把小团子送回逸风院,正好碰见景禹和张素茹在,景逸淡淡的打了声招呼,转身想走。   景禹叫住他,“逸儿,明日你可有事?”   “父王有事不妨直说。”   “逸儿,明日你舅母会带着你表妹前来,你可否代替父王前去接待她们?”   舅母和表妹?景逸想到了那个恶心谄媚的夫人和花痴厚脸皮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之前改的那个题目编编说有点点不和谐,所以我个取名废就照套路改了个,如果小天使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就告诉我吧(??ω`?)么么哒~ 作者是个取名废(╥ω╥`) 伤不起?_? ☆、好看   “明日我还有事,恐怕不能去接待了,父王见谅!”   “这……好吧!”景禹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景逸告退!”   景禹挥了挥手,景逸就下去了。   “王爷,既然逸儿有事,那就派个人去接吧,也是一样的!不过妾身的本意是想撮合仙仙和逸儿,你也知道,仙仙从小就心怡逸儿,仙仙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乖巧懂事,温柔善良,将来给逸儿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这个,就看逸儿自己的意思吧!”   “……”   杨泱看着几个仆人送进来的木桶,有些奇怪,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他们只说是老王爷送的,名字叫牛奶,顾名思义,就是牛的奶了,杨泱想起之前见过的王奶奶家的大黄牛,它用它的奶在喂养小黄牛,杨泱一想到这是小黄牛喝的,立即打了个寒颤,这富人家里的品味,真的很难让人理解!   这时正好景逸的一房小妾伊水前来向杨泱请安,伊水曾经是绿杨楼的头牌,生的是千娇百媚,弱柳扶风的姿态,杨泱压下心里的反胃,以及对花心景逸的怨怼,安安静静的坐在主位上接见她。   伊水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水蛇腰一扭一扭,杨泱都有些担心她会把腰给扭断。   “给世子妃请安!”她微微屈膝,姿态完美。声音酥酥柔柔,男人听了也许会心痒难耐意乱情迷,但是杨泱一个女子,听得就有些恶心的味道。   “额……你,你起来吧!”杨泱还有些不习惯被人下跪请安什么的。   “是!”她柔柔的说,然后自发地走到离杨泱最近的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她的眼睛在不懂声色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人,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像世子那样薄情的人,她这种姿色的人怎么可能被世子爱上,世子看到她就会恶心得吃不下饭吧!世子只不过是在与她作戏而已,就跟世子跟她们作戏一样,她们在外人眼中是世子的人了,可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连世子的衣角都没有摸过……   她的突然看到了那几大桶牛奶,眼睛都亮起来了,牛奶在这里可是非常罕见的事物,既好喝,又美容,伊水只在做头牌时被一位巨贾送过,但是只有小小一杯,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战,当即被吓得尖叫起来:“世子妃!这……这,这是牛奶吗?”   杨泱看她的样子,好似这是什么稀罕物,随口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看到杨泱回答得这么淡定,伊水不由得感叹道,真不愧是郡主,平日里定是喝过不少,不然怎么会怎么淡定?这种东西本来就少,有钱有权还不一定得得到呢!   “世子妃,你可知这牛奶除了饮用之外还有何妙用?”伊水柔柔的带着些诱惑地说。   杨泱看着她那一脸神秘样,有些好奇:“什么?”   “众人只知牛奶饮用起来很有营养,可不知牛奶对容貌也特别有用,亮肤美白,效果特别明显!世子妃,您虽然天生丽质,但是这皮肤还可以变得更加亮白,若是您用牛奶连续沐浴洗脸几天,奴婢保证会有一个全新的不一样的你,到时候世子可就……”她给了杨泱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杨泱有些不开心,连这个人都来隐晦的跟她说她长得不好看,是个人都开心不起来。   杨泱扁扁嘴,如果自己真的变好看一点,景逸会是什么表情,想到到时候景逸看自己像是自己看他一样发愣,杨泱有些想笑。   看到杨泱笑得开心,伊水觉得甚有收获,又向杨泱随便谈了两句家常就走了。   等伊水一走,杨泱就跳下来,吩咐芍药给她拿盆来。芍药站在外面,没有听到伊水跟杨泱说的话,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听话的拿了个盆过去,然后又退了出来。   杨泱拿到盆之后,就把牛奶倒了半盆在那个盆里,然后憋气把整个脸都泡在牛奶里。   芍药觉得奇怪,不放心,又跑到房间里来看看杨泱,结果一看就傻眼了!   “世子妃!你不要想不开啊!”   杨泱听到芍药撕心裂肺的呼喊,从牛奶盆里抬起头,脸上残余的牛奶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掉:“你丫诅咒谁呢!”   芍药看到杨泱用老王爷送来的牛奶洗脸,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怎么了?”杨泱擦干脸上的牛奶,好心的慰问道。   “哇~世子妃,你……你……你怎么能用牛奶洗脸呢,好不容易看到世子对你好了一点,这下世子又该不高兴了,哇~”   看到芍药哭得忘我,杨泱忍不住安慰道:“放心吧,景逸那小子敢不高兴试试!没事呢,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呢!这牛奶本来就是给我的呀……”   “这是怎么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忘我的哭泣和安慰。   杨泱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眼熟的少年身着玄色锦衣,温和有礼地站在门口,他的气质温柔无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耳尖微红。   “景思公子!”芍药连忙收敛哭泣,朝他行礼。   景思?这不就是回门那天遇到的那个可爱的萌萌哒少年么!还是景逸笑里藏刀的二叔的儿子,景逸说过他的二叔一直想要除掉他,让自己的儿子坐上世子的位置,那那个儿子,就是眼前这位了!   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有野心的人呀?不过谁也不会把自己有没有野心写在脸上。不过看他上次那个可爱的样子,杨泱就很想逗他。   “世子妃!”他诚心诚意地给杨泱行了个礼,因为是她,所以他心甘情愿地为她伏地。   “哦,是景思呀!有什么事么?”杨泱看着他笑眯眯的说。   见她说话,他的脸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自行地把他此行的目地说了出来:“世子和世子妃回来已久,景思都未能前来拜见,实在是景思的过错,为此今日特的前来拜见。”   “哦~好好好,那就先进来坐吧!”杨泱碰了碰还挂着眼泪的芍药,“愣着干嘛,沏茶去啊!”   “哦哦哦,是!”芍药从神游中回来,跑去沏茶了。不得不说,自从跟了世子妃,她的情绪变化得越来越快了……   景逸从禹风院出来,就直往景风苑走去,杨泱这小妖精,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会儿不见就想的慌,想到杨泱那个小迷糊,景逸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当初是怎么看上那个小妖精的?长得差强人意,但就是走进他的眼睛里去了,性格毛毛躁躁,满嘴脏话,举止粗鲁,但就是让他的心乱成了一团浆糊,他自己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   跟在景逸身后的无影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主子何时露出过这么真心实意的笑容,连他这个男人都快要被迷住了!想着又较忙晃了晃头,心中暗骂自己,想什么呢!自己绝逼绝逼喜欢女人!   景逸回到景风苑,看到杨泱正在和他的堂弟景思聊的火热,有了景思一脸腼腆的笑,还有看向杨泱的不正常的眼神作衬托,杨泱戒备的眼神,敷衍的笑容,看在景逸眼里就成了满眼满脸笑意和兴奋。该死,他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媳妇,怎么能被别的男人觊觎!   无影忽然感到自己身边主人的气场变了,这感觉就好像刚刚还是夏天,一转眼就变成了冬天,简直就是刚出火坑,又掉冰窟。   他顺着景逸的眼神看去,果然,又是为了世子妃!他在心里默默为景逸哀悼,世子这回是真的栽在世子妃手上了……   “景思啊,你娶媳妇了么?”杨泱用手撑着头,慵懒地靠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景思。每每跟他说几句话,都能逗得他面红耳赤,杨泱觉得他好可爱,哪里像景逸那个厚脸皮的!   “还……还没。”景思微低着头,有些紧张地说。   看到景思耳朵又红了,杨泱好心情地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见芍药的声音:“世子!”   然后看到一张黑的能下出雨来的脸,看到景逸回来了,杨泱哪里会想那么多,她开心地迎了出去。   景逸看到她笑着出来迎接自己,脸色好了一点,像是宣誓主权般地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景思知道景逸回来了,看着他们亲密地牵着手,眼睛暗了暗,朝景逸行礼:“堂兄!”   “景思来了,二叔最近身体好么?”景逸笑着跟他寒暄。   “家父身体很好,家父最近还念叨着要去找吴将军切磋切磋呢!堂兄不是要进军营么,听说吴将军武功谋略极好,堂兄倒可以向他学习。”   景逸听着,眼神中意味不明。过了一会儿,他笑着说:“嗯,吴将军确实是个人才,我会好好向他学习的!”   “那景思就不叨扰堂兄了,告退!”景思向景逸作了一揖,就走了。   景逸看着还留恋着景思背影的小女人,心中有些气,他伸手掰过杨泱的头:“好看么?”   杨泱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景逸被气笑了,“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杨泱想了想,很认真地说:“说起这副皮相,没人能比得上你,不过景思但是有种萌萌的可爱,你不觉得吗,跟他说一句话就脸红,真是……” ☆、表妹   没等杨泱说完,景逸就走屋里进去了。杨泱连忙跟上。   景逸脸黑黑的看着那些牛奶。   “这是在干什么?”   “哦,这个……是我听说用牛奶牛奶能用来美容,洗到一半景思就来了……”   景逸身上的冷气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迟钝的杨泱终于发现景逸生气了!   景思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坐在上首等着自己。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会带着自己一起玩,跟自己讲笑话,还会让自己坐在他的肩头,带着自己到处乱跑,可是转眼,父亲就变了,变得越来越有野心,变得越来越暴躁,心也变得越来越狠……   “父亲。”他朝景渊作了一揖。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   见景思不说话,景渊语重心长地说:“思儿,你是我的孩儿,父亲自然不会害你!”   景渊站起身,走向景思。   他把手放在景思肩头,语气里带着些诱惑,“思儿,父亲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一想,如果你坐上世子的位置,那么那个女人,不就是你的了吗?”   “父亲!”虽然想到杨泱他的脸有些发红,但是父亲这样说又让他的心里产生一股怒气。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这个懦弱的样子,哪里像我的儿子!你连喜欢一个女人都不敢说出来,你以为你在心里想想就很伟大很高尚,感觉自己放弃了一切去成全她她就会感激你?错了,她都不知道!她的心全都在身为世子的景逸身上了,所以,想要让她注意到你,你就只有跟父亲一起,父亲会给你世子的位置……”   “父亲!您还记得您从小教我要与人为善,恭谦对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为什么您会变成现在这样,凶狠残暴,不仁不义!”   “我以前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不然怎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害的你没了母亲……”景渊眼睛变得血红,面容如魔鬼般狰狞。   “父亲,到如今您还不知悔改,你知道母亲当年为什么自杀吗……”   “闭嘴!我怎么不知道,她就是被他们给逼死的……”   “被谁逼死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要不是你谁能逼死她!”   “闭嘴!闭嘴!不是我,才不是我!就是他们,我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景渊疯了一般跑了出去。   “景逸”,杨泱拉着景逸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被景逸带着走。   景逸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知错了吗?”   杨泱连忙点头。   “错哪了?”   “我以后再也不用牛奶洗脸了!”   景逸脸一拉,转身,不理她。   “哎哎哎,景逸!”   景逸转过身提着杨泱坐到了桌子旁边,“你还说你知错了!”   “咦?你不是在气牛奶的事吗?芍药跟我说这牛奶比金子还珍贵呢!”   “噗!这牛奶是给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它再珍贵比得上你么?小傻瓜!”   杨泱老脸一红,“那你在别扭什么?”   景逸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以后不能跟其他男人说话!”   杨泱反应了半天,才觉悟出景逸是在吃醋而且还是吃他堂弟的醋这个真理!   “哦!”杨泱好笑的应和一句。   “你那堂弟是自己人么?”   “景思一直都在给我传递消息,为此我捡回了很多条命!”   杨泱心里说了一句果然是这样,我就说那个萌萌哒的少年怎么会是坏人呢?   “话说,这牛奶能美容?”   “是啊,有没有发现我的皮肤好一点了?”杨泱急于炫耀自己的皮肤。   景逸凑上去,在杨泱脸上啄了一口,“嗯嗯,的确是好一点了,还有一股奶香味,很美味,要不以后你直接用它泡澡吧!”   杨泱:“……”   景逸你这个败家子败家子败家子……   “不过这么点真不够你泡几次澡,改天我再去给你买几大桶回来!”   杨泱:“……”   好多钱好多钱好多钱……   晚上,自然又是一夜的酣畅淋漓的大战……   一大早,武王府就来了几个人,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带着一个骄横跋扈的小姑娘趾高气昂地进了武王府,直奔武王妃的院子而去。   “大嫂,你们终于到了,我还想着要派人去接你们呢!”张素茹拉着那妇人的手说道。   “武王妃哪里的话,我们能进武王府都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那妇人笑得一脸谄媚,进府时的气势瞬间变成了渣渣。   “姑母,铃儿想你了!”哪位少女身着浅绿色衣裙,长得水水嫩嫩的,此刻也不像是进府时的小老虎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一只乖巧的小猫,趴在张素茹身上。   几个人寒暄了一阵,被武王妃请进屋里说话去了。   景玉正在屋里玩着景逸给他买的玉玲珑,美丽精致的玉玲珑还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张玲一进屋便看到了景玉手里的玉玲珑,越看越喜欢,心里痒的不行,但是她又不敢明着去抢。只能嫉妒地看着。   景玉一看这么多人进来了,还都是陌生人,他不高兴了,小脸一皱,抱着自己的玉玲珑出去找哥哥玩去了。   武王妃叮嘱了他几句,也就让他了。   张玲见景玉出去了,心里的嫉妒也就淡了,她一直朝门口张望,还不断的拉扯着自己的母亲。那妇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武王妃说:“王妃见笑了,这丫头一直心心念念她的逸哥哥,这不一会没见到就着急了!”   “娘~”   “看着丫头,还害羞了!好了,姑母和你母亲说会话,你自己去找景逸玩吧!”   “真的?谢谢姑母!”   两个女人在身后笑得都很开心,笑容里都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   张玲跑着出了张素茹的院子,看着周围的亭台楼榭,一边感叹着武王府的豪华,一边又在想着母亲和自己说的,只要榜上了景逸世子这颗大树,她的这一生都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此刻她才感受到了那些话的意义,想到自己即将住在这里,心里止不住地开心!心里不断地想象,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了!   几位仆人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她心里一气,自己都即将成为他们的主子,竟然还敢无视自己,一股怒气从心里升起。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那几个人停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几个人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张玲一噎,心里安慰自己,自己才刚来,他们不认识自己也情有可原。   “我可是世子的表妹,以后可是要许给世子做你们主子的,眼睛给我放亮点,以后见了我怎么说也得行个礼,叫一声表小姐!”   那几个人可能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敷衍地叫了一声“表小姐”就走了,留张玲在原地气愤地跺脚。   杨泱还在睡觉,景逸把芍药和无影都叫到书房。   “昨天除了景思还有谁来过?”   “是伊水姑娘?”芍药答道。   景逸微微蹙眉,伊水是谁?府里头有这个人?   “主子,是红苑里的。”无影看出了主子的疑惑,开口说道。   “红苑?她们可真会给我搞事情!无影!”   “属下在!”   “立刻给我把那些人打发走,给你一个时辰!”   “……是!”一个时辰打发二十几个女人,主子你真的不是公报私仇吗?   “你可以下去了,世子妃也该起床了!”景逸示意芍药。   “是。”   “无影!”芍药走后,景逸叫住也想偷溜的无影,无视他哀怨的目光,继续说道:“把部分人马调到晋阳,保护世子妃的安全,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   “是!”   “还有,我记得有一个人医术很好,是谁来着?”   “是阑珊姑娘。”无影嘴角微微抽搐,阑珊姑娘心心念念着主子,主子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真是薄情……   “嗯,那就把阑珊调到府里作世子妃的贴身丫鬟!”   “是!”   “好了,你先下去把那群女人解决了再讲!” ☆、阑珊   张玲弯弯绕绕终于绕到了景风苑,只是此刻景风苑门关着,里面异常安静,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气氛。   忽然一阵清脆的声音引起了她的主意,她朝那个声源地望去,发现景玉正坐在景风苑门口的一堆枯草上,他的脚边还有未曾融化的冰雪,他拿着精致的玉玲珑在手中把玩。   张玲一看到那只玉玲珑,眼睛就红了,真漂亮啊!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就走近景玉,用脚踢了踢他:“哎,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   景玉给了她个白痴的眼神,不理她。   “哎,要知道我以后可是要做这个王府的主人的,得罪我对你可没好处!”   景玉干脆站起来,走到景风苑门口玩。   张玲豁出去了,这个小孩也敢这么对她,他只不过是个小孩而已!张玲直接扑过去抢景玉手里的玉玲珑,景玉自然不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景玉人虽然小,但是跟着师父也学过一点功夫,对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滴滴的张玲,半斤八两。   忽然,景玉顺着她的力推了一把,张玲一个不稳,就倒在了地上,景玉抱着他的玉玲珑,跑进景风苑里去了。   张玲狼狈地坐在地上,在家里都是横着走的嫡女小霸王,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想要什么家里人都想法设法地给她找过来,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她看着那扇半开了的门,想也不想就怒气冲冲地进入了。   此刻景逸和杨泱刚刚吃完早饭,正在商量着去河阳王府讨债的事。   “娘子,我走了之后一定要关紧门窗,记住啊,不能和其他男人说话,不能看其他男人……”   “你直接让我不要出门得了!”   “咦?娘子,这个主意好!”   “你丫给我滚!不就去个两天嘛,至于嘛?”杨泱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跟吃了蜜一般。   “两天耶,娘子,你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何况是两天!”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芍药,世子的东西收拾好了么?”   看着景逸哀怨的脸,杨泱笑着把他的东西整理了一番,交给了他身后的小厮。   “你给我站住,把它给我!”一声泼辣尖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景逸不悦地皱了皱眉。   杨泱转头看去,惊讶道:“玉儿!”   她连忙跑过去把景玉抱起来,几个仆人看见了,也去把张玲给压制住。   “呜呜呜,嫂嫂,她要抢哥哥给我的玉玲珑。”   “她是谁?”景逸伸手擦干景玉脸上的眼泪,问身旁的无影。   “她是王妃的侄女,今早刚进府。”   张玲回过神来,看到景逸,眼睛都直了,表哥变得越来越好看了,跟那些来跟她提亲的歪瓜裂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底下。   她连忙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表哥,我是玲儿啊,你还记得我吗?快叫她们把我放开啊~”   杨泱听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暗暗骂了一声,“烂桃花!”   景逸听到,对着杨泱笑了一下,差点闪瞎了杨泱的眼。   张玲忽然看向了一边的跟景逸眉来眼去的杨泱:   “你是表哥新娶的世子妃?”她满满地嫌弃,“还没我好看,世子哥哥肯定是被迫喜欢你的!”   景逸一听,这事大了,我对我媳妇都要恭恭敬敬言听计从,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嫌弃我媳妇污蔑我!   “把她带去王妃院里,就说她欺负小公子,还当着世子妃的面勾引我,看看王妃怎么说!”说完,景逸狡黠地看着杨泱。   “是!”   “啪”的一声,那个妇人一巴掌甩在张玲脸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在家里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勾引表哥,我就是喜欢表哥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是那个女人嫉妒我跟表哥说话,就诬陷我,呜呜呜”   看到她哭成这样,张素茹也不好说什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好了好了,小孩子不懂事,嫂子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回房间休息去吧!”   那妇人连忙拉着张玲走了。回到房间: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娘,我就是看到表弟手里的玉玲珑漂亮,想要借来看看,谁知道表弟就满地打滚地哭了起来,我都还没摸到呢!还有那个女人,世子表哥都还没说话,她就在世子表哥面前污蔑我,害的世子表哥不得已才叫人把我送回来……呜呜呜,我已经够委屈了,娘你还打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娘这不是不得已嘛!”妇人拍着张玲的背安慰道:“人家说你抢了小公子的东西,娘要是不那样做,你姑姑心里肯定对你会有疙瘩,到时候,她要是不帮我们,你可就进不了这个门了!”   张素茹坐在窗前,她的旁边站着一个高大雄壮的男人,那个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满目怜惜地看着她。   “小壮!”   “在,小姐!”   “你我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哥哥看待,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害人,我真的不想害人,你告诉我,我错了吗?我错了吗?”她抓着严壮的手,有些疯狂地问道,“这些天,我一直在做噩梦,我梦见那些恶鬼来抓我,那些冤魂来找我……”   严壮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姐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我永远相信小姐。”   “是啊,这都是有原因的,都是景禹逼的,他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我要毁了景逸!过几天,等景逸回来了,派人带个信给张家母女,把张玲打扮的漂亮点去跟景逸道个歉,再寻个机会把张玲送到景逸床上,景逸不是要入朝嘛,皇帝本来就对武王府有忌惮,若是景逸既参军,又与握有兵权的候府联姻,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皇帝就会出手……”   “那景二叔这边……”   “哼,他跟我说得好听,事成之后让玉儿当世子,他的儿子难道是摆着看的嘛?我不相信他,以后对于他要你做的事,表面上应和着就行,不用管他!”   “是!”   “小壮,只有你对我最好,我只剩下你了……”   “小姐放心,属下发誓永远都不会背叛小姐!”   塞北军营   在营帐里,一个披着黑斗篷,带着黑斗笠的男人坐在主位上,另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则恭敬地站在一旁。   “吴将军,主上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大人请说!”   “武王世子将要入朝,主上让我告诉你,你要取的他的信任,把他的所有的势力关系弄清楚,然后寻找一切机会置他于死地!”   “是!”   景逸已经走了两天了,这两天里杨泱干什么事情都觉得烦躁,之前觉得景逸叽叽喳喳太吵,太啰嗦,等到听不到他的声音,见不到他的身影时,才觉得不习惯。   突然好想他怎么办?   按理说他明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世子妃,您不如找点事情做?”芍药看着杨泱无聊又烦躁地把她千辛万苦给她寻来的话本子丢得到处都是,不得已出口劝道。   “啊~我还能做什么呀!好烦啊!”杨泱倒在床上打了个滚。   “世子明天就回来了,相思太苦,您也不要因为太想世子而苦了自己呀。”   “什么相思太苦,我才不相思,我只是想着他把我那一万两黄金给要回来……”   “您就嘴硬吧,对了,世子走时曾嘱咐我说他给你寻了个新的贴身护卫,名字叫阑珊的,大概今天就能到,您等会可以跟阑珊姑娘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新的贴身护卫,还是个女的,不会是他的老相好吧!”杨泱忽然坐了起来,有些严肃地说道。   “世子妃,世子为了您,把他的二十房小妾都弄走了,还把所有的侍女都打发到了外院,不就是怕您误会么,您还这样想他,世子该多伤心啊!”   “怪我咯╮( ̄▽ ̄)╭,谁叫他之前作风不正,不得我信任,哼!等会儿我要好好会会那个阑珊姑娘!”   “咦?”芍药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喧闹,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阑珊姑娘好像到了!”   “这么巧?走,我们出去看看!”   杨泱整理好装束,领着芍药,地主痞子似的大摇大摆地往前院走去。芍药看得浑身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得,只能在心里默念,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只见前院里围了一圈人,都在那里看热闹。   “围在这里干什么呢,没有事情干么?没看到世子妃来了!”芍药叉着腰训着那些人。那些人一见不好,连忙朝杨泱行了个礼,退下了。   人群退下了,杨泱才看清楚情况。院子里停着一架红色的轿子,轿子四周用飘逸的红纱遮住,隐隐可见里面的风景,四个绝色少女着装统一,分别站在轿子的四周,前院的门都还是栓着的,而且门房也不会放陌生人进来,由此可见,她们是从天上飞进来的! ☆、破军   杨泱睁大了眼睛,四个绝色少女,抬着轿子把人抬进来的?好厉害!!!   芍药看着自家主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就差跪舔了,不由得拉了拉主子的衣袖,提醒她注意一下形象。   “咳咳咳”杨泱抬起袖子擦了擦口水,正经地说道:“你就是阑珊?”   忽然,一阵风起,把轿子四周的红绸吹得飞舞,一双白皙柔嫩的手伸了出来,一个侍女连忙伸手去扶,紧接着,一双着着红色绣花鞋的小脚从轿子里伸了出来。   杨泱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手的皮肤真嫩白啊,哦,看她的小脚,隔着鞋子我都能够想象它的小巧玲珑的绝色身姿……   传说中的阑珊姑娘的身姿终于全部展现在杨泱的面前,绝色的面容妩媚中又带着些冷清,妖娆的身段,艳红的衣服。她虽然也穿红衣,但是她的气质与红衣是完全不同的,红衣是热烈的仿佛要燃尽一切的野火,阑珊则是清冷的仿佛极地冰岩之下冰焰。   她看了眼杨泱,眼底闪过一丝惊奇,然后颔首低眉对着杨泱行了一礼:“世子妃。”   这温柔的声音把还在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杨泱给惊醒了,“哦哦哦,好,好,额,阑珊姑娘是吧?”   “正是奴。”   “要不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那后面的四个侍女对视了一眼,眼里对杨泱十分不屑,真的不明白世子怎么会看上这种没有姿色有没有脑子的女人!她们家阑珊姑娘那里不比那女人好?   “阑珊姑娘是哪里人?”   “奴家是万沙人,小时因战乱被迫离家,现居清河镇。”   “哦,清河?好似离这里不远,只需要半天的路程,此次定不是第一次来吧!”   “奴家自小便不喜到处游走,此次确实是第一次来晋阳。”   “哦……”   “世子,天已经快黑了,要不我们寻个客栈暂住一晚,明日再走吧!”无影看着已经快要看不清路的天色,硬着头皮劝道。   “不行,今天晚上就要赶回去!”明天?天知道我有多想见到她,真的是一刻也不能停,就这两日,就更隔了几年没见似的。   “世子,赶了这么久的路,不休息马也吃不消啊!”   “去驿站,换马匹!”   无影知道自家主人已经下定决心,再劝也没有用,就只能自己在心里叹气。   景逸一伙人来到驿站,换了马匹,连夜往晋阳走去。   景逸依旧记得,昨天刚到河阳王府的时候,河阳王夫妇都很热情地迎接了出来,他们还很好的装出一副为杨泱活着而激动的姿态!   走进大厅,河阳王府自然是比不上武王府的满目亭台楼阁的豪华壮丽,景逸并不在意河阳王府环境如何,他只是想着怎样最快的回到晋阳。   他来到大厅,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他还记得当时河阳王妃苍白的脸色和河阳王震惊的神色,看起来此事河阳王并不知晓,这就有意思了!   但是河阳王并没有当场发作,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不断地与景逸道歉,景逸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官场上的老狐狸!   后面景逸直接说了以后杨泱便是他们的干女儿,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河阳王连忙说好,河阳王妃只是苍白着脸呆在那里。   景逸最后把欠条拿了出来,其实看到河阳王府这么寒颤,他本不想拿杨泱的欠条出来的,武王妃不缺这点钱,她要是喜欢他可以把武王府所有账房钥匙给她,但是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差点被他们给害死,他的心里就不痛快,   不痛快怎么办?那就只有让别人不痛快才能自己痛快,一句话,还钱!   可以想象景逸当时把欠条拿出来的时候河阳王妃和河阳王的脸色,作为一个属地偏僻又不得宠的王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百姓税收,朝廷俸禄那么点塞牙缝都不够,可是重点在河阳王还算是个会为百姓着想的清官,河阳一地多是穷苦之家,他这些年一直努力改变政策,减少税收,百姓生活是好一点了,可是他自己的老底可就薄了!   河阳王看着那张按有河阳王妃印的欠条,额上青筋直跳,但是他还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这一方的过错。   他很平静地去库房拿了整整一箱子银票,递给景逸,景逸挑挑眉,拿了银票就走,他已经可以预见河阳王妃的悲惨下场了……   入夜,阑珊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四个侍女各司其职,一个在整理床铺,一个在阑珊的浴桶里撒花瓣,两个在服侍她卸妆。   “我可真为姑娘不服,姑娘的一身气质与容貌哪里不比那个女人强?真不知主子是怎么看上她的?”那个撒花瓣的侍女芳兰趴在浴桶旁,不满地说道。   “我也觉得,你们有没有发现姑娘出轿子的时候那女人眼睛都直了,都快要把眼珠子黏在我们姑娘身上了,幸亏她是个女人,不然我可要把这种色鬼给打出去!”那个铺床的侍女芳华也转过头说道。   那几个侍女听了之后都笑了,在一旁服侍的一个侍女芳玉说:“看她那个乡巴佬的样子,肯定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阑珊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对她们的打闹没有阻止,也没有插话。   “我们姑娘出现的时候可真是太美了,可惜主子不在,不然肯定会迷上咱们姑娘!就连我们这些天天服侍在您身旁的女子,都移不开眼呢!”另一个服侍的侍女芳木一边梳着阑珊的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阑珊,笑着说。   “主子今夜应该就会回来。”阑珊笑着说。   “咦?姑娘怎么知道?”   “猜的,今晚我们晚点睡。”   “是!”   “嘚嘚嘚”一阵马蹄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响起,景逸终于到家了!   景逸把马绳扔给无影,自己跑进府里去了,景逸急匆匆地往逸风苑走去,一个不慎就撞到了一个黑影,景逸未曾细看,以为是守夜的侍女,匆匆道了个歉就走了。   一个芳木连忙把被撞倒在地上的阑珊扶起来,“姑娘?”   阑珊呆呆地看着景逸离去的方向,眼中神色不明。   “姑娘,主子可能是没看清是您……”   “我本就不指望他能够看到我是谁!”阑珊平静地说,“我只是撒了点东西在他身上,让他今晚不能如愿而已!”   黑暗中,侍女看不清阑珊的神色,只是忽然觉得,姑娘变了,自从遇上主子之后,姑娘变得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景逸急匆匆地跑进逸风苑,芍药吓了一跳,一看是世子才缓过神来。   “嘘”景逸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她睡了吗?”   “回世子,世子妃已经睡了!”芍药行了个礼,回答道。   景逸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在床上躺着的人,这颗一直掉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他轻轻地走进去,走到床边凝视着杨泱的睡颜,她睡觉喜欢蜷缩着身子,把自己卷成一团,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他把杨泱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捂住,直到捂得温暖了,才轻轻地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他侧身躺在床上,隔着被子抱住杨泱,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吻,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心里,刻到自己的骨血里……   “啊欠!”本来很美好的场景,被杨泱一个喷嚏给打没了。景逸无语地看着她,睡着了也打喷嚏?接着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啊欠!”没过多久杨泱又发了个喷嚏,景逸给她紧了紧被子,难道是自己不在的时候着凉了?   “啊欠啊欠!”杨泱接着一直答喷嚏,把自己给弄醒了,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她看到景逸,笑着捏了捏景逸的脸,“啊,景逸,我又梦到你了!”   听到她的话,景逸笑了,“小傻瓜,这哪里是梦啊!”   “啊欠!啊欠!”杨泱又连着发了好几个喷嚏,景逸这回终于觉出不对劲来了,他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味道啊!   “啊欠……”景逸连忙脱掉自己的衣服,丢到外面,他站在离杨泱不远处。   “啊欠!”杨泱还是在打喷嚏,只是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   “呜呜呜,景逸……我……啊欠……我好难受……”杨泱朝景逸伸着手。   景逸连忙过去抓住她的手,可是他一靠近,杨泱又开始打喷嚏了。   景逸阴沉着脸,“无影!”   刚刚回到逸风苑的无影,又急急忙忙跑到门口待命。   “去把黄老先生请来,实在不行可以强行请来!”   “是!”无影脸上冒着冷汗,主子的气场真是太强大了。   “啊欠!”杨泱打喷嚏打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模模糊糊看不清人,脑袋也晕晕的。   不一会儿时间,无影就把还没睡醒的黄老先生给带到府里来了,手上还拿着药箱。   “黄老先生,请您为我们家世子妃诊治一番!”无影向他行了一礼。   “你这小子好生无礼……”   “啊欠!”屋里杨泱的喷嚏声传了出来。   “老先生,还请您快点在我家世子妃诊治!”无影急了。   “人命关天,老夫暂时不与你计较!哼!”黄老先生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黄老先生走进屋里,微微闻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大惊,“你这小子赶快出去,你这是要该死她么?”   景逸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黄老先生夹着衣服一起给推了出去,他跟无影说,“快点带他去洗澡,记住要用醋洗,最好是陈年老醋,最少要泡三个时辰!没有洗完不许靠近任何人,特别是女人!”   无影得令,立刻拉着还在发呆的主子走了。   接着黄老先生又对芍药说,“你快点去拿几瓶醋,越多越好,拿到了就放在门口敲门,自己千万不能进屋,记住了吗?”   芍药连忙点头,跑去拿醋,芍药拿好醋以后,按照吩咐把醋放在门口,屋里不断传来杨泱的喷嚏声,芍药紧张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景逸被无影拉着,来到一个荒芜的院子里,那里是无影安排人准备好的醋桶,的确是陈年老醋,哪怕是站得这么远,依旧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酸味。   景逸皱了皱眉,无影连忙说:“主子,黄老先生说,您若是不泡到三个时辰,就不能见任何人,他还说,世子妃都快被你害死了,你……”   他还没说完,就见主子跳进醋桶里,好似无知无觉地坐着发呆。若是无影细心便可看到景逸紧紧握着的手心已经被自己抓出了血,他在黄老先生说道醋的那一刻,终于想到了“破军”……   “破军”是一种剧毒,无色无味,闻了会让人打喷嚏,它曾经被用作战争,顷刻之间覆灭了一个国家,后被记氏神医用醋破解。后来各国忌惮它的威力,不谋而合地禁止使用这种□□。只是几百年之后,又有一位女神医研究“破军”,她恨夺了她丈夫的小三,却又舍不得丈夫死亡,就改良了一下这种□□,使它对男子无害,对女子确是致命的伤害,如果没有及时救治,几个时辰之内就会死亡……   景逸无法想象如果杨泱死了会怎样,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他用力地往手上的伤口上抓去,手心的剧痛微微缓解了如同被千万把锋利的利刺刺进的内心!   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了,就要让所有人为她陪葬!不,没有如果,她会好好的……   是谁?是谁要害她?开始景逸第一想到的就是景渊,然而景渊与杨泱无冤无仇,他的目标只是自己。那么是谁?昨天自己从河阳王府出来,在河阳王府里,自己没有让任何人近身,而且一路上跟着的一直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那是谁?   昨夜,昨夜,对了,只有昨夜那个半路撞到的黑影,当时自己只急着回去,没有细看,只知道是个女人……   “啪!”的一声,景逸愤怒地拍打眼前的醋,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如果自己小心一些,她就不会中毒……   快要睡着的无影被景逸的动静惊醒,看了眼还在泡着的景逸,心里无比佩服,那陈年老醋正常人哪怕靠近一会儿都会受不了,他家主子在里面泡了这么久竟然还能无知无觉,心里忽然走了一股自豪和大仇得报的酸爽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记得一定要吃苹果哦(?-ω-`) ☆、下场   当晚,阑珊一阵好眠,她一起床就听见她的侍女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已经被传歪了的昨夜逸风院的事情。   “我听说啊昨天晚上世子刚回房间,那女人就打喷嚏,把世子给吓出了房间呢!”   “为什么我听说是世子因为被那女人碰了而泡了一晚上的澡呢!”   “……”   芳木听了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   阑珊梳好妆,对着还在叽叽喳喳的侍女们说:“走吧,我们去跟主子请安!”   四人立刻严肃起来,齐声说:“是!”   无影拿着景逸的衣服有些无语,主子自从从醋桶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用清水泡澡,已经泡了快十桶水了,皮都都要洗掉一层了,但还是洗不掉那一身醋味。   “主子,阑珊姑娘求见!”门外一个护卫隔着门朝景逸禀报。   景逸用纯色棉布擦拭着身体,冷冷地说,“无影!”   “在!”   “把她们请到隔壁!”   “是!”   无影把衣服递给景逸,景逸接过,无影就出去了。   景逸把衣服穿好,脸色阴沉,一双眼睛里闪过嗜血的光芒,额间一抹血红更加妖艳。   他抬步走进隔壁房间,阑珊和她的四个侍女正站在里面,看到景逸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眼睛止不住地往景逸看去,真是什么时候都看不够啊,主子永远都是这么俊美。   “主子!”   景逸走了进去,一脚踢翻了一张桌子,怒气冲冲地说:“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   她们立刻全都跪下,阑珊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主子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哪怕她之前的任务失败,又或者是做错了其他的事情,他仅仅是说一句:下次注意了!他连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   此番,她以为就算他知道了,也仅仅轻轻地责备她一番,她在赌,赌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她以为像他这神仙般的人儿是不会深陷红尘……   “阑珊不知错在何处,请主子明示!”她依旧坚持着。   景逸一把捏住她的脸,眼中的冰冷让阑珊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身上下毒!”   阑珊眼底的恐惧渐盛,她身后的芳木早已经被景逸浑身修罗般的气场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但她还是嘴硬:“阑珊不知道主子在说什么!”   景逸见她还是嘴硬,也不着急,抬手指着她身后的芳木说:“你说!”   芳木还在发抖,但是不敢武逆景逸的意思,她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昨……昨天晚上,姑……姑娘听到主子回来的动静,就……出去说是去拜……拜见主子,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主子身上……”   “你还有何话说?”景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我确实撞到了主子身上,可是我没有下毒!”   “哦?是么?据我所知你之前是药王的最得意的徒弟吧,他在死之前把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了,破军这种在世间已经快要绝迹的□□也就只有你才有吧!”景逸一脸微笑,却看得人背后冒冷汗。   阑珊凝视着景逸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里找到一丝温柔,可是没有!他的眼睛在看向她的时候满是刺骨的冰冷,这个时候阑珊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作多情这么多年,也该醒了!   “哈哈哈哈,是啊,毒就是我下的,主子要把我怎么样呢?也不过就是一死而已。这都是你的错!明明知道我爱慕你多年,却从来没有拒绝过我!我一直以为最后站在你身旁的会是我,可是你娶了她,我嫉妒,只要她死了,你是不是就会看到我了……”她疯子一样胡言乱语地说着。   “无影,把她们全都送入刑堂!”   “是!”   ……   景逸心里不是没有波动的,其实阑珊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一直知道她的心思,却不勘破,不承认也不拒绝,他觉得这样就可以让她对他多忠诚几分,到最后,却没想到受害的人会是杨泱。   他心里想着,往杨泱房间里走去,听无影说她已经不打喷嚏了,只是还在昏迷。   “表哥!”张玲消停了几天,一听说景逸回来了就跑过来碰碰运气,结果还真的看到了景逸。   景逸还在为杨泱的事烦忧,没空理她。   “表哥!我是玲儿啊!”张玲见景逸没理她,也不恼,继续锲而不舍地跟在景逸身边。   景逸忽然想到了阑珊,张玲也许会成为第二个阑珊!不,他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停下脚步,沉下了脸,把全身的气势都放了出来,这全身地狱修罗般的气势把张玲吓得退后了几步,但她依旧没有放弃,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景逸。   “我不喜欢你,离我远点!”景逸的声音,冷得让空气都要结出冰渣渣。   张玲被他吓得退后了几步,但她还是不要命地说:“现在不喜欢以后就喜欢了,我娘说了,男人嘴上说不喜欢,但是到了床上还不是喜欢,我娘还说了,我是一定要嫁给你的……”   “闭嘴!”景逸眼中的狠厉让张玲有些腿软,“我此生只会娶一位妻子,绝不纳妾!回去告诉你娘,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否则,我会让你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逸眼中嗜血光芒让张玲不由得相信了他真的会杀了她全家,她颤抖着点了点头。   景逸转身就走,张玲看到景逸走后,啪的一声,坐在了地上,一双腿抖得厉害。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颤颤抖抖地爬了起来,朝她娘的屋里跑去。   景逸回到逸风院,芍药正在为杨泱擦汗,见景逸来了,行了个礼就退下去了。   景逸看到杨泱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心里止不住一阵心疼,此刻他眼中的冰冷狠厉全部褪去,只剩下温柔和心疼。   他拿起脸盆里的毛巾,拧干之后细细的为杨泱擦汗,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这时,无影突然窜了进来,单膝跪地急急地说:“主子,阑珊说她的□□是经过她自己改良过的,用醋已经没有什么用,只能延缓死亡时间而已,她说目前没有研究出解药……”   “嘭”的一声,房间里所有的家具都应声而碎,无影擦了擦头上的汗,主子的内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把黄老先生请过来吧!”   “是!”   景逸朝无影摆了摆手,无影趁机退出房间。   景逸抚摸着杨泱苍白的脸,将头埋在杨泱的颈边,两行清泪沿着杨泱的脖颈流下去。   黄老先生来了之后,被这屋里的一片狼藉给吓了一跳,到处都是木头渣子,家具全都不见了……   此时景逸已经收敛了情绪,只是眼睛还有点红。看到黄老先生来了,连忙让出地方让他诊脉。   黄老先生把了把脉,觉得奇怪,眉头紧皱,景逸看得心慌,连忙问:“先生,怎样?”   “没什么问题啊?而且她身体恢复得很快,本来要十天半个月的,如今差不多就要醒了。”   景逸心中一喜,忽然想起那时自己身中剧毒还被大蛇甩下山崖,结果几天就痊愈了,就是那块石头的用处,如今石头消失了,能力难道还留在杨泱体内?   景逸连忙高兴地将黄老先生送出了门,还给了多一倍的诊金。   “无影,去把阑珊所有的□□都给我毁了!”景逸看着床上人的睡颜,平静地说。   “是!”   杨泱看起来脸色好了一些,但还是没有醒,景逸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房间里的家具都处理过了重新换过新的,一只鸽子突然飞了进来,景逸看到鸽子,大喜,刚想要去抓,发现自己的手被杨泱抓住了,此时杨泱已经睁开了眼睛。   景逸大喜,连忙握住她的手,问道:“怎么样了?感觉好点没有?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杨泱摇摇头,说了一句:“我饿!”   景逸哭笑不得,连忙吩咐人传食。   景逸把鸽子上的纸条取下来,跟杨泱一起看,纸条是萧启传来的,上面写着:景兄杨姑娘启,吾与吾妻携小白不日将至。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啊,终于把你放出来了! 小白:哼(ノ=Д=)ノ┻━┻ ☆、离别   杨泱开心得站了起来,结果因为躺太久腿麻,有些晕,景逸连忙把她抱住,“来乖乖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不然红衣肯定要笑话你!”   “呵呵,话说,我到底怎么了?”杨泱有些奇怪地问。昨天晚上她跟做梦一样,稀里糊涂就打喷嚏难受然后睡了一觉就到了今天。   景逸把她抱在腿上,一边为她布菜,一边平静地说:“没什么,只是昨天你睡觉不老实冻到了,感染了风寒,打了好几个喷嚏,请了大夫看了之后才好!”   “真的么?”杨泱有些疑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真的!”景逸笃定地说。他不想让她想那么多,有些事情他来承担就好了,而她只需要好好的做他的妻子。   “嫂嫂,怎么这么快就走呀?”张素茹神色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说得好好的,让景逸与张玲联姻,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王妃,已经打扰王妃多时,自然也该回去了。”那妇人牵着还挂着眼泪的张玲,客气的说。   “玲儿也要走吗?不想和你的逸哥哥一起多玩几天?”张素茹看着张玲,温柔地说。   “呜呜呜,我不要,娘我要回家,哇~我要回家……”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妃,不与您多说了,我家玲儿在家里我们都当宝贝哄着,到这里受了委屈也没地方说去,这亲我们不结了!”说着拉了张玲就走。   “哎……”   张素茹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着急可是无可奈何。   “母妃~”小团子糯糯的声音把张素茹的思绪拉了回来。   “玉儿,怎么了?”她一把抱起景玉,亲了亲他的脸说道。   “母妃,我想去跟哥哥玩~”景玉趴在张素茹肩头撒娇。   张素茹的眼神柔软了下来,“玉儿喜欢哥哥吗?”   “喜欢~”小团子欢快地说。   “那……玉儿想要成为哥哥么?”   “不想,有一个哥哥就够了,玉儿只是玉儿!”小团子老成地说。   张素茹的眼神暗了暗,景玉“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母妃和哥哥是玉儿最亲的人,玉儿要和你们一辈子在一起~”   张素茹双眼湿润了,亲了亲景玉的双颊,笑着说:“好,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算了吧,世子之位就不要了,只要玉儿活的开心,怎样都好……   吃完饭,杨泱腻在景逸怀里,两人说着悄悄话。   芍药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又连忙尴尬地跑出去,杨泱看到了连忙叫住她,“芍药,有什么事么?”   “世子,世子妃,奴婢只是听说侯夫人带着表小姐回去了,没什么大事!”   “咦?不就是你那个花痴表妹么?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我还以为……”   “怎么?她走了难道不好?”景逸打断她。   “不是不好,就是有些奇怪而已……”   几天后,一辆马车停在了武王府门口,景逸杨泱早已在门口相候,景逸穿了一件白色锦袄,外面披着一件狐皮披风,披风边缘围着一圈白色绒毛,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俊逸,丰神俊朗。   景逸抬手搂住杨泱,杨泱今天穿的一件淡绿色夹袄,外面披了一件绿色披风,她今日梳了一个妇人的发髻,但她灵动的神情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又让她多了份少女的活力。   集女人的成熟韵味和少女的青春活力于一身的杨泱,显得更加迷人。   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从外面匆匆回来的景思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泱,眼里的深情仿佛要溢出来似的,在这火热的深情里,又多了一丝落寞。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红衣抱着小白一下子跳下了车,萧启跟在红衣后面叨叨地说着:“哎呀,小心点小心点,这么着急干什么,叫你以后不要在这么风风火火了……”   “你知不知道你烦死了!!!”红衣有些抓狂,在家里也就算了,在外面也这样,那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杨泱和景逸迎了上去,杨泱看本来温柔俊逸的男神般的萧启变成了老妈子一样,心里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景逸没有萧启那么啰嗦,景逸虽然有时候很粘人也会撒娇,但是都是在她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红衣看着杨泱一脸庆幸的模样,把怀里挣扎了好久的激动的小白扔给她,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对杨泱说:“不用太得意,等你也有了,我相信景逸会更加啰嗦!”   杨泱听了半天就听出了一个重点:“红衣姐姐,你有了!”   红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是啊!”   “那真是太好了!”杨泱抱着小白,激动地说。   小白回到了主人怀里,也很激动,上窜下跳的,还到处舔杨泱。杨泱都有些抱不住它了。   小白长大了好多,如果说之前刚刚捡到小白的时候,小白相当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而如今的小白就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景逸看到小白这小崽子竟然敢轻薄他媳妇,火大地把小白从杨泱怀里提出来,随手一扔把它给扔到远方。本来担心小白会受伤的杨泱,看着小白很轻松的像是练过千百遍似的轻轻一借力,又跳到景逸肩膀上,跟景逸卖萌讨好,景逸的气微微消了些,也就没有管它。   萧启一脸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景逸的肩膀,笑着说:“景兄,我可算把小白毫发无伤地给你送回来了,这回你可要好好享受一下了!”   “萧兄,有劳了。若是萧兄舍不得,景逸愿意割爱把小白寄养在萧兄这里。”景逸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啊哈哈哈,景兄说笑了。话说景兄跟杨姑娘成亲也有几个月了吧,怎么,杨姑娘有了么?”萧启有些自豪地问。   结果,萧启很满意的看到景逸的脸黑了……   四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府内走去。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当天夜里,杨泱硬要和红衣一起睡,把另外两只气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于是那两只很有默契地月下独酌。   两人各抱着一只酒坛子,躺在水榭的护栏上,一口一口地喝着,两人大脑了一会儿,景逸忽然严肃起来,他对着萧启说:“萧兄!”   萧启抱着酒坛子,一手背遮住眼睛,应了一声:“嗯。”   “景逸有一事相求。”景逸说的很诚恳。   萧启瞬间严肃起来,他微微坐起,靠在一根柱子上,“景逸有事直说,你我何须客气!”   “我打算入朝!”   萧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说道:“哈哈哈,好呀,你把杨姑娘借我,正好照顾怀孕的红衣,以杨姑娘那活泼的性子,红衣可不会再说无聊了!”   景逸朝萧启作了一揖,“多谢萧兄!”   萧启拍了拍景逸的肩膀,“少废话,那什么伙食费住宿费各种费可不能少啊!”   “果然无奸不商!萧兄可真是做商人的好料子!”   “过奖过奖!”   半个月后   杨泱在马车门口对景逸依依不舍,“景逸,在军营里一定要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多穿点衣服,我会每天给你写信的!”   景逸摸了摸她的头,笑说:“好,等我!”   “嗯!”   红衣看着这都大半天了,这两人还有完没完!“还走不走啊,再不走天都黑了!”   “好了好了,就来!”红衣应着,踮起脚尖主动吻了景逸的嘴唇,吻完就跑进马车里把脸埋进红衣的怀里。   红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戳着她的脑袋:“没出息的家伙!”   萧启吩咐车夫赶车。马车缓缓动起来,景逸摸了摸嘴唇,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一样。   “快点起来,不然可就见不到你相公了!”   杨泱连忙起来,掀开帘子看着渐渐变小的景逸,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一转身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红衣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帕子,递给她,拍了拍杨泱的背,出口劝道:“你也知道他要你跟我们走是为了你好吧,你呀这几天就喝好吃好玩好,不用多久他就会来接你了,你要相信他的能力,他会赢的!”   景逸一直看着马车远去,直到一个转弯马车消失不见,无影连忙出声提醒,“主子,我们也该走了!”   景逸回神,神情肃穆:“是啊,我们也该走了!”这场战斗也就正式开始了,二叔,我就正式和你斗一斗! ☆、成功   半年过去了,转眼到了夏天,杨泱扶着大着肚子的红衣在小镇散步,小白趴在她肩头,几个丫鬟在后面跟着。   这个小镇民风纯朴,宁静祥和,所以在外散步根本不用担心有什么打架抢劫的事发生。   萧启看红衣怀孕辛苦,不忍心红衣跟着他到处跑货,就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子里买了一个宅子,还买了几个仆人和丫鬟。   萧启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每天忙的不得了,但是他不管去了多远的地方跑货,都会当天晚上回来。   景逸不在身边的杨泱每天都在被喂狗粮。   杨泱扶着红衣走进了一家茶楼。   “景夫人,萧夫人,又来了,来来来,里边请里边请!”店小二肩上搭着一块白毛巾,弯着腰热情的将她们两迎了进去。   这家茶楼是她们每天都要来的地方,有时候红衣不想出门,杨泱也会风雨无阻地来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这里是全镇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了!   “老规矩,给我们沏一壶桂花茶!”杨泱说着,抬手扔了一个碎银子给小二。   “好嘞,您坐着,稍等!”小二用肩上的白毛巾把桌子凳子拂了拂,就走了。   小白从杨泱肩头跳了下来,一副乖乖的模样矜持优雅地坐在桌子上。   红衣慢慢地坐下来,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杨泱,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天天来这儿听消息,再加上景逸给你的信,也该知道景逸如今快要胜利了,怎的还这副没精打采的死样子!”   “红衣姐姐,你跟萧启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景逸又不在,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杨泱把下巴搁桌子上,眼睛巴巴地看着红衣。   “哎呦,说起来还是我们的错喽,我看那,要是景逸回来,你们两个才会腻死人不偿命呢!”   “哼!才不会!”杨泱嘴硬,但是嘴角的微微勾起出卖了她。   红衣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听大堂里的人谈论各种事情。   “欸,我听说当今的武王世子成功地把西北烧杀抢掠为害一方的土匪窝子给一锅端了,不输于当年老武王的英勇啊!”   “这事我也听我那在外头跑商的小儿子说了,他还说,圣上如今对武王世子特别赏识,要给他升官呢!”   “是啊,这世子当年可没少干荒唐事啊,怎么突然就变好了?”   “谁年少时没干过几件荒唐事啊,重要的是浪子回头!”   “也是,老刘,我还记得你年轻时候还偷过隔壁家春花的肚兜呢!哈哈哈……”   “别说我,我可记得你那时候可偷看过金花洗澡呢!”   “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关于景逸的话题就被带了过去。   这一呆,大半天也就过去了,红衣看了看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的两只,有些无语,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打算走的时候,一个高大修长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扶住她的身子,有些埋怨地说:“叫你小心些小心些,怎么又跟着杨泱这个疯丫头跑出来了?要知道你可是怀孕了的人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红衣对萧启的啰嗦有些头痛,“你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与那个染坊谈的很顺利,所以就快了些,我担心你,就让王莽他们几个把余下的事情料理一下,我就先回来了!”   “哦,那正好我们喝完了茶,回去吧!”   杨泱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小白一起软趴趴地跟在后面回家……   此时,晋阳,一切都与杨泱离开时一样,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入夜,在晋阳最大的富贵赌坊里,一位消瘦的富家公子赌红了眼,他把手上的地契往赌桌上一放,“奶奶的,我用我家的宅子赌一把,我就不信了!”   满座哗然,这不是李尚书家的地契么!   旁边有人煽风点火,“李公子,好气魄啊!这回一定能赢!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李公子哈哈大笑,“放心,少不了你的!”   又一场赌局开始,庄家一开盘,赌场哗啦喧闹开了,李公子急红了眼,“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小!我要再来一次!”   旁边有人不屑地说,“李公子,算了吧,你把你家宅子都放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呀,你不会想把你自己压上去吧!”   其他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听说李公子有个美貌如花的妹妹,也许可以把你妹妹压在这里,没准运气好了,一把赚成晋阳首富呢!”一旁又有人说道。   “闭嘴,那可是我妹妹!”   “难道李公子不打算把地契赢回去了么?要是你父亲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罚你呢,不就是把你妹妹压上去么,到时候赢了又有谁知道呢?你父亲到时候肯定会夸你的,你赢一局可比得上他大半辈子幸幸苦苦的储存呢!你难道不想让你父亲对你刮目相看么?”   “真,真的么?”   “那当然,兄弟我还会骗你不成!”   “好,我把我妹妹压上!再来一盘!”   ……   在晋阳最大的花楼百花楼里的一个华丽奢靡的房间里,一个满身肥肉的中年男人正骑在一个女人身上做着运动,两人时不时发出些暧昧的呻.吟,引人遐想。   “啊~您慢些,张大人。”女人柔柔弱弱的说。   “宝贝,喜不喜欢,哈~”男人淫.荡的声音响起。   “大人您什么时候把奴家赎出去啊~”   “很快就可以了,等我搞定我家里那只母老虎就把你赎出去,嗯?”   两人腻腻歪歪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张大人,身体不错啊!”   ……   在离晋阳不远处的一条官道上,一伙人赶着几辆装着大箱子的马车,急急忙忙地往城外赶去。   “快点快点,后面的跟上!”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压低嗓子,吃力地喊道。   “老爷,这样真的行么?”一位妇人,坐在那人边上,面有忧色。   “夫人放心,只要我们在天黑前到达梧州,他们就查不到我们头上,这些银子,还是我们的!”   那人安慰那个妇人,两人说着些话,突然一队士兵突然从丛林中冒出来,包围了他们,一位年轻将领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出来,对着马车喊道:“吴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景逸坐在桌子前听着无影的话。   “主子,您真是太神了,那个李尚书就那一个儿子,被他夫人宠坏了,嗜子如命,他儿子把他们家,他母亲妹妹都给赌了出去,他无奈只得答应帮助我们作证景渊之罪,他还把这些年景渊叫他做过的那些事的证据交给了我们。”   景逸看着桌上那几封信,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还有那个张侍郎,在花楼被我们的人吓到了,差点就不举了,哈哈哈,不过他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怕老婆怕到了极致,乖乖的把这几年景渊贪污账目给呈上来了!   还有那个吴将军在半路被我们给截下来了,拉着几大箱子金子打算出城,您看他该怎么处置?”   “他在军营的时候几次三番想杀我呢!但是我可是个善良的人,我不杀他,关压起来,别让他死了,到时候让他当堂做个证人,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吧!”   “是!”   “对了,最近有信么?”   无影知道主子说的信是什么,也就只有主母才能让主子牵肠挂肚了!   “您昨天不是刚刚收了信么?”   “昨天?我怎么感觉过了好久了……”   无影:“……”   半月后,无名小镇的茶楼里,又有几个消息灵通的人在讨论前几天发生的一件大事。   “当朝左尚书景渊大人被武王世子弹劾,据说查出来了,整整贪污了几百万两银子!”   “景渊不是武王世子二叔么,怎么……”   “这就是说啊,武王世子大义灭亲公正无私呢!”   “啊呸,这些当官的,没几个好东西!就知道收刮民脂民膏,几百万两银子,这是多少百姓的血汗钱啊!”   “我还听说那个景渊还养着私家武力,有谋反的嫌疑呢!”   “那圣上怎么判刑的?”   “据说是……”那人比了个砍头的手势。   “我听说本来是要诛三族的,但是念在是老武王之子,他的夫人儿子又没有参与贪污反叛,就免了她们的罪行。”   几个人一阵唏嘘,还有几个叫好的。   杨泱走出茶楼,今天天色有些暗,这是要下雨的节奏,果然,不一会儿就开始下雨,杨泱看着街上人人跑着避雨,愣了一下,她好像看到他了,不一会儿,杨泱摇摇头,唉,出现幻觉了。   夏天的雨并不温柔,大颗大颗地砸在身上,不一会儿,杨泱全身就湿透了,但是她还是慢悠悠地在雨中散步,其他的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杨泱的想法是,反正都湿了,那就湿的彻底一点吧。   红衣说最近能够感觉到宝宝在动,萧启更加小心了,坚决不让红衣出门,杨泱只能自己一个人在茶楼听景逸的消息。茶楼里也不是每天都可以有有用的消息,但是她还是每天坚持来,就像是一种执念。   虽然说景逸隔几天就会寄信,但是她想要多一些他的消息。   杨泱一边走,一边想着,按照日程,景逸动作快的话过几天应该就能到。   一把伞无声的在杨泱头顶撑起,杨泱低头想着事情没有发现。   一会儿之后,她抬起头,突然就看到自己边上有一个活人,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我吓到你了?”景逸笑眯眯地看着她。   杨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激动的说不出话,她看着景逸摇了摇头。   景逸也不管她,随手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一边啰啰嗦嗦:“真是的,我不在都不知道,你竟然胆大包天在外头淋雨,没带伞不知道躲一躲,淋雨最容易风寒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杨泱心里甜甜的,太久没见了她有些害羞,果然还是被啰啰嗦嗦的舒服。   “刚刚啊!”景逸没看出她的害羞,说道。   “哦!”杨泱微笑,却不看他。   “你就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么?”景逸走在杨泱边上,帮她打伞。   “额,没有。”杨泱嘴角勾起,不看他。   “好吧,娘子那我跟你说,我把二叔打倒了。”景逸看着她,期待她的回眸一笑。   “我知道。”还是不看他。   “我把无影他们解散了。”继续引起她的注意。   “哦,猜到了。”杨泱的视线停在了一个方向。   “娘子你怎么都不看我。”景逸朝她的实现看过去,那是一个残疾老头。景逸不乐意了,他把杨泱的头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瘪着嘴:“娘子你怎么看他不看我,他有我好看么!”   杨泱看着多天不见的景逸,皮肤略黑了一点,变成了蜜色,一身白衣,额间一抹鲜红,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没有没有,他哪有你好看呢?又老又丑的。”杨泱哈哈笑着,说着转开了目光,景逸这妖孽容貌,再看下去就要流鼻血了。   景逸看杨泱又转头往那个老头看,又委屈地说:“那你怎么看他都不看我~”   杨泱:“……”   那是因为你太好看了!   景逸这小子一回来就吃醋,还吃一个老头的醋,这样下去怎么了得!那以后岂不是连看都不能看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男人,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就看他怎么了,你有意见!”杨泱一双眼睛盯着景逸,有种他要是说有她立马就走的感觉。   “没有~”景逸屈服在媳妇的淫.威之下。   “哼!”杨泱扭头傲娇地走了,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   景逸连忙狗腿地跟上。 ☆、前世   仙云缭绕,仙树成荫,大片大片的珍稀植物不要钱似的在这片土地上疯长,浓郁的绿色仿佛凝聚成了绿色稠浆,与周围浓郁的仙雾搅拌在一起。   而在这座仙山的山脚下一个幽深的洞穴里,一个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坐在里面,他的额间有一朵金色盛开的梅花印记,他的脚上银色锁链紧紧的锲入他的骨肉并且向下延伸至地底,他背靠山岩,银色锁链在他胸前缠绕成一个斜十字,再缠绕上他的手臂,锁链向后方山岩延伸,,被锁链缠绕的地方,骨头已经变形,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似仙,又邪魅似魔。   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这银色锁链并非实型,而是整个仙山所有生灵的灵气,再加上仙雾的仙气凝聚而成,永远不散不灭。   “玉珑,你还不知错吗?”一阵似选似近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洞穴内响起,形成一阵一阵的回音。   男子微微低着头,眼睛微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从缝隙偷跑进来的一束光打在了他如玉般没有瑕疵的脸上,此时的他,俊美得惊心动魄。他仿佛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一动不动。   “玉珑,身为司花之神,不理百花之事,是为失职;身为天庭之神,却与补天叛徒墨研相恋,公然与天庭作对,是为不忠,如今竟还不知悔改,便罚你在这蓬莱仙山底下思过万年!”   回音还在一阵一阵的响,他却依然好似没听到,不言不语,不行不动。   三十年之后   一个身影避开沿途的阵法陷阱,进入了洞里。   “她怎么样了?”太久没有说过话,让他的声音有些暗哑。   “墨研姑娘在三十年前得以入轮回,如今也快回地府了。”   “那就好,希望还来得及……”他微微抬头,眼睛望向虚空,眼里深切的思念以及热切的希望仿佛快要溢出来了。   “神君,您这样做,值得吗?”美丽的女子双目含泪,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紫黑色的小瓶。   “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神君,您……还会回天庭么?……”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虚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当年女娲炼石补天,共炼了八块,赤橙黄绿青蓝紫黑,那七块彩石用以补天,而黑色石却不但不能用于补天,还使得补好的天裂出了裂缝,女娲大怒,将黑石丢弃于山野。黑石潜心修炼千万年,才修得人形,是个单纯善良的女仙,却因当年之故,使得天庭人人都针对她。这本就不是她的错,况且天庭已无几人还记得补天之事,只是怕对她好会得罪女娲,才对她如此,对于这类不辨是非,胆小谄媚之人,我玉玲珑不屑与之为伍,天庭,我是决计不在回去了。”   “神君”,她眼角含泪,“神君对玉叶恩重如山,玉叶愿助神君一臂之力!”   “玉叶,你本不必如此……”   “神君,您听我说,玉叶在这世间,唯牵挂神君一人,如今神君要离开,玉叶平生也就了无牵挂了,能相助于神君,玉叶之幸。”说完,她便现出本体,一株巨大的牡丹,遮天蔽日,花叶带着紫黑之气。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牡丹花叶炸开,花叶带着绝灵水弥漫在蓬莱山的每一个角落。全山的生灵仙雾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抱头](不要打我ヽ(≧Д≦)ノ) 作者君第一次写小说,有各种不足,文笔稚嫩构思混乱,结局也有些仓促,不过相信这些在作者君会慢慢改善,不出意外这个月会开新文,如果小天使们有兴趣可以收藏作者君专栏,一起见证作者君的成长吧!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